“什么叫你不管了!张庆元!你给我回来!”王氏眼见着夫君越走越远,连官家夫人的架子也不顾了,奔到门口大声的呼喊着,却等不到他回头了。
张威也愣住了,不就是往牢里送了个人吗,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往日里又不是没送进去过别的人,怎么今日父亲生这么大的气,还扬言不再管他了?他突然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外的张武,起身就给了张武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去跟父亲告状的吧?也是你说那两人是顾家人要我去见的,今儿个他们打我你也没护着我。”
张武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心里暗暗有些发冷,却看见一旁的王氏也是一脸的不耐与厌恶,他叹了口气说道:“是,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同夫人辞去外管事一职,自请离去。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武亦用十五年为张家呕心沥血偿还,还望夫人日后珍重。”
张武这一番话让母子两个一头雾水,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撂挑子不干了?“张武你给我站住!”王氏使了个眼色,让靠近门边的小丫头拦住了张武的去路,“你给我说清楚,今日别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武仍旧是叹气,“夫人,先前武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南诏顾家听闻想在青石县做生意要先问过张少爷,交保护费更是这儿不成文的规矩,或许是想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才说先见一见少爷。后头的事情,少爷方才也已经跟您讲过了,至于是谁的错,您心中应该也有成算了,还需武多说什么呢。”
王氏黑着脸说:“人是你带到少爷面前的,你就一点责任也不担吗?”
“夫人想要武做什么?认下此事?”张武无所谓的耸耸肩,“骂人的话是少爷说的,抓人是少爷让做的,武一个下人,拦也拦了,劝了劝了,还能做什么。老爷都管不了这事,您让一个下人想办法?”
张武的离去让张威突然就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境地,这个顾家真有那么难缠吗?他决定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母亲说道:“母亲,父亲那里还要麻烦您去劝说,人都已经送进去了,不如一不做不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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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事我会和你舅舅商议的,你父亲那个靠不住的,听见个顾家就成缩头乌龟了。”王氏说起来也是出身安州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祖上也是做官的,她自幼就是家里最得宠的幼女,父亲离世后几个哥哥也对她照顾有加,小小一个青石县,她还不看在眼里。
另一头的张武在离去后找到了正在书房离写辞官奏折的张大人,“大人。”“来了,坐。”张大人头也不抬的点了点一旁的椅子,示意张武坐下,“夫人说什么了?”
张武一脸苦笑,“夫人责怪武没有保护好少爷,让少爷挨了人家的打骂,又说这事是武招来的,该承担责任的是武,不是少爷。”“你也尽力了,牢里那两兄妹身份你核实过了吗?”张大人又写了几行字,蘸墨水的功夫抬头看向张武,显然他也有些怀疑那两人的身份。
“对方今儿早上来的时候坐着的马车华贵,上头还悬挂着顾家的族徽,我多年前在南州曾见过顾家的管事和铺子,他们的族徽特别,而且除顾家人外无人知其中隐秘,我查验过那是真的族徽。而且对方衣着看似素净,却通身蜀锦,兄长所戴玉冠也是顶级的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玉,妹妹头上那个金簪,其做工之精巧看上去比宫作手艺还要精巧。”
“我敢肯定,这两人就算不是顾家嫡系,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张武的话让张大人坚定了辞官的决心,“罢了,事已至此,我这个乌纱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这是你的身契,当年我就感念你忠心能干,不忍你做个奴隶一直未曾在官府过明路,你仍旧是自由之身,把这个烧了,以后就无人能握你把柄了。”
“大人。。。”
“好了,快走吧。等到明日,就走不了了。”张大人看了一眼墙角的滴漏,时间已到深夜,他要去牢里看看那对让他感觉胆战心惊的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