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长信殿,正殿。
我坐几案后,浅抿一口热茶。
我放下手中茶盏,目光落在一侧的沈如溪身上。
“如溪,哀家时日恐怕已不多,哀家要未雨绸缪,保这大汉江山不出乱子呀。”
说着,我拿起几案上一旁放着的竹简,将它递向沈如溪。
“如溪,你去把这份竹简上的人都传唤过来,让他们明天日落之前务必前来长信殿,哀家有要事相托。”
我的神情肃穆,话语也是格外严谨。
沈如溪双眸微闪,似有眼泪涌现,但很快就被她收敛住,她接过竹简,低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看着沈如溪离去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眉宇间带着疲惫和无奈。
我,乃大汉太后,今年已六十一岁高龄,但因保养得当,所以看起来只有四十余岁。
我的脸色并不算好看,眉头紧蹙,神态凝重,整个人仿佛是笼罩在一团愁云中。
须臾。
大宫女钟鸢迈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太皇太后,您吩咐奴婢所办之事,奴婢皆已办妥当,只是奴婢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我淡淡道,“何事?问吧。”
钟鸢神色凝重,“既然太皇太后您已知罪魁祸首是那朱虚侯,您为何不直接杀了他?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
我听此,眸光微动,望着钟鸢,叹息一声。
“你以为哀家不想杀了他?衰家恨不得立刻将这只白眼狼碎尸万段。”
说到这,我神色愤慨。
“可是……”钟鸢欲言又止,她虽不解,却没继续追问,而是等待我的答复。
我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哀家虽恨极了那畜牲,只是,一则没有直接证据,二则,哀家若真如此做,岂不是给了他哥哥起兵谋反的借口?”
钟鸢神色一怔,“太皇太后,奴婢斗胆再说一句,咱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用计诓骗齐王来长安,只要他来到长安,还怕不能杀了他?”
我听到这,扫了一眼钟鸢,神色复杂,“你觉得他没有参与其中?他对哀家就没防备之心?或者称病又或者其它,借口多的是,你觉得他会上当,乖乖来长安?”
我摆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哀家乏了。”
钟鸢恭敬颔首,转身退下。
钟鸢离开后,我陷入沉思,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