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她在永巷每日舂米十斗,如此而已,老老实实舂米不好吗?
比起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这已算是很便宜她了。
可却偏偏不识好歹,还在如此作妖。
思及此,我抬手重重拍向妆台,“如溪,替哀家换下这身行头,去把新帝登基时哀家所穿的礼服和凤冠拿来,香玉,香兰,准备好十六人步辇和三十六人仪仗,若曦,咱们去一趟。”
妆台上的首饰已被震得杂乱,有一只翡翠玉镯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半。
永巷本质上是没能分配到各宫各殿的宫女劳作居住之地。
事实上也是伴随着宫廷斗争的深入而衍生出的关押和处罚女犯罪者之地。
通往永巷狭窄的过道上已有宫女在打扫。
“太后娘娘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喊话之人是郭思齐,现在已是长信殿的大太监。
仪仗前前后后三十六人,黑麾、锦曲、盖黑方伞各二;小雉扇、黑杂花团扇、黑大伞各四;黑色锦幡、灰色锦幡、青色锦幡各六。
一眼望去,一股慑人气势迎面而来。
十六人步辇能通过那狭窄过道,两边留有两人多宽的间距,步辇加仪仗足足五六十来人。
打扫的宫女大多是第一次见如此大的阵仗。
她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紧贴着宫墙低头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永巷一处破败院落里,杂草丛生,院中梧桐树已然枯死,整个院子仿佛没有生机般。
院落里有一残破不堪的屋子,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屋子。
木门和木窗的漆已脱落大片,斑驳不堪。
那木门紧闭着。
木门前站有两位看守侍卫,与这院落仿佛显得格格不入。
屋顶的瓦已经缺了五六块,夜风一吹,漏风的屋子让人冷得打颤。
戚懿便被关押在这个屋子里。
“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我在沈如溪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戚懿。
便见她一身白色囚衣沾满血渍,裂开许多缝口的囚衣能看见累累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狰狞且丑陋,双脚戴着沉重的铁铐,脚踝处已被磨得通红。
可知她每活动一步都是火辣辣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