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坚定而稳。

然而再往上，他目光渐渐从坚定变得柔软，开始多了喜、怒、忧、思、悲、恐、惊……

那是他教育着她要教她辨是非的那一年——

那一年她很调皮，总是突然小手袭向他脑袋，在他缓慢对视上她的时候，她总是缩了缩小身板又扬起脸笑嘻嘻说：“和尚，你的脑袋光光怎么还能惹那女孩子害羞呢，你看好多漂亮妹妹偷看你。”

他看过去，那些小姑娘分明是在看她，她说没试过女扮男装总觉得遗憾，结果一扮起来，那些姑娘总追在他们屁股后面跑，她还得意洋洋去摸人姑娘脸蛋，那会她年纪小长得乖乖软软的，那些村民惯会看脸说话，不去骂她反来指责他，害得他被一整个村子的人唾骂说是妖和尚。

可怜他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说过一句不是，倒是她来了后，他时而要给她收拾烂摊子，那些天她在他无奈的眼神下还每每嬉皮笑脸，气得他死盯着她抄佛经接连抄上三天三夜。

她却一点不生气，每次抄完还夸张大喊：“呀，和尚呀！我把你的佛经都学会了，会不会端掉你饭碗呀？到时候你都化不了缘了。”

他：“……”他分明就没化过缘，他又不是凡俗小和尚。

那晚被一村民带去他们那小村子。

她带了点害怕问他：“今晚咱们又要去捉鬼吗？”

他总觉得好笑，她自己天天怼天怼地竟然还怕鬼，她连他一个捉了无数鬼的和尚都不怕，却怕只小鬼。

他摇摇头，“那村民说是夜夜啼哭的鬼，还不确定是不是，咱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那晚她一直慌得到处乱看，死活要赖在他背上，说在他背上能一直看到他光溜溜的脑袋，说他的脑袋有光，能刷一下把鬼吓跑。

他听得一阵沉默，路过一处水池特意侧过去看了看，真有光吗？月光在他脑袋会黏住不成？

他眼里难得有了好奇的神色，后来想想有些傻，又板住了脸，然而已经被她看到，嘲笑了他老半天。

他又羞又气，难得有了情绪喝令她从他背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