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舍不得睁开眼睛

通知书上写的明白,学费三百。

这可真是愁人。

她男人平常不回来,在单位住宿舍吃食堂,大周末才回村,平常就她们娘儿三个。家里现钱不多,她刚点了点,也就一百多个零头。

存折子上倒是够,可存的都是三年五年的死期,就算不要那个利息,现在去取也来不及了。

通知上说了,今天上午九点报道。

林满秀一边择了把青菜叶子洗干净,一边寻思着去谁家借两百应个急。

这一个胡同里住的,跟徐家关系都不错,前屋的徐国柱家,后屋的侯宝印家,还有左右邻居……

可说到借钱,林满秀总有点犯嘀咕。

思来想去,还是得回趟娘家。

林满秀的娘家就在隔壁大王庄,骑车十来分钟就到。

锅里的粥沸了起来,林满秀忙抄起锅沿上的勺子磕了磕,这才往锅里搅了两下,把切碎的青菜叶子撒下去,又回身从案板上的盐罐子里舀了一勺盐出来。

她主意已定,手上的动作越发麻利。

眼见着青菜颜色变了,她熄了灶膛里的火,也不急着拿碗来盛,盖上锅盖,擦把手,拢了两下头发,瞄了眼西屋床上还睡着的两个闺女,关上屋门,推车出了院子。

动静不大,却还是惊醒了徐祯祯。

她吸了吸鼻子。

空气里弥漫着葱花、鸡蛋、还有油煎大饼的香气,再仔细嗅一嗅,还有小米红薯青菜的味道。

呵,红薯骨碌菜粥,这都多少年没有喝过了。

还怪想念的。

除了鼻子,耳朵也是显而易见的灵敏异常。

灶膛里熄灭的柴火偶尔又爆出一个轻响;虚掩的屋门嘎吱嘎吱;房檐下,麻雀啾啾喳喳,从这里飞去那里;院子里,母鸡一边拍着翅膀,一边咯咯哒咯咯哒,应该是刚下了蛋吧;猪圈那里也没消停,离着老远,就听见它们哼哧哼哧叫唤个没完。

再远些,有早起的邻居拧着车铃铛,一路出了胡同。

这响声惹恼了刚溜达回来的“一粒沙白”。

它立即对着胡同中气十足地狂吠起来,“汪!汪汪!”

徐祯祯不由弯了弯嘴角。

“一粒沙白”是条大白狗,刚从姥姥家抱回来时才两个月大,现在已经六岁了,在徐家也算老资格。

徐祯祯喜欢它一身白毛,当初同她爸商量给狗取名字。

徐爸随口丢出来个,“就叫伊丽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