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朋友,越明珠游廊漫徊。
飘飘洒洒的细雪如漫天琼花,将冻结成冰的湖泊、石桥覆盖。
出了命案没几天,路上总归不安全,她派张日山护送曲冰她们回家,转头又吩咐一直守在身边的捧珠把下午大家在阁楼那边作的诗整理整理,日后好收集起来装订成册。
捧珠很喜欢这份新任务。
从前不识字无法整理书籍辨别书画,唯一能做的只有磨墨和摆弄书桌上笔墨纸砚,现在能帮着做一些识文断字的事,简直可以用喜不自胜来形容她的反应。
越明珠时常能听见她独自在书房愉快地哼歌。
最后一缕光从瓦上缓缓褪色,除雪落声,清静悠远,檐下一盏盏灯笼点亮,沿着游廊向远处延伸,让银装素裹的冬夜多了一分人间烟火气。
她在游廊下的栏边呆坐许久,连雪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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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突然有人从身后披来一件斗篷,“外面这么冷,怎么不上屋里坐?”
陈皮隔老远就发现她孤零零坐着,环顾四周连个下人影子都没看见。外衣上的潮气湿痕和一连多日赶路的焦虑本就让他心情烦闷,硬是压着火气给她扣好领子,好在往下摸手背是暖和的,这才由阴转晴在她旁边坐下,冷哼一声,“送你的生日礼物正好派上用场。”
越明珠摸了摸身上这件白狐斗篷,微微触碰着脸颊的毛领蓬松细软。
皮草之中排末尾的是羊皮,好一点的是松鼠皮,再往上就是狐皮。这件斗篷在她冬季衣柜也算中等了,这对陈皮来说相当不易。
不是赚钱不易,而是他攒钱不易。
在没出师的情况下,陈皮出门替师父做事天经地义,不给酬劳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人家还包吃住传授武艺。即便分的钱少了点,也已经是最好的待遇,就这还总要省下大头给自己带各式各样的礼物,他孤身在外下馆子又爱挑最贵的点。
这么花下来能有积蓄才怪。
这就是厮混在底层的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