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姐始终没有等到这句话,母亲在临终前握着我的手,但喊的是皇姐的名字,她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我只能看到她在流泪,这是不是代表了母亲对皇姐的愧疚,我也不知道。
莉莉安娜,在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后,我突然意识到那天晚上,我不该对你说“大家都是受害者”,我没有受害,事实是我活在父皇和母后的爱护里,以近乎放肆的态度过完了前十八年的人生。
而你却没有拥有过这些,你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失去了你的母亲,然后又离开了父亲,独自在北方以别人的身份和名字长大,我不该和你说‘你也是受害者’,我该对你说对不起。
无论是你没有在我身边的前十几年,还是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年,我都没有尽到一个哥哥保护妹妹的责任,而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后,我还试图用母亲的痛苦去饶恕自己和父皇对你的亏欠,这是不对的。
连皇姐都没有因为母亲的离去原谅她受到的伤害,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因为我母亲的离去就释然你遭受的一切呢?
所以我写下这封信,我并不指望用这薄薄的一页纸就勾销这十几年的光阴在我们之间造成的隔阂,但我希望你能收下我对你这句迟来的抱歉。你退回了父皇送给你的发冠,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莉莉安娜,我能向你保证,皇室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不管你愿不愿意在再见面的那一天叫我一句“哥哥”,我都想告诉你,当你有需要的时候,我愿意去做自己从前没有做到的所有事,在遥远的南方,希望克里斯能把你照顾好。
夏尔洛·普林斯”
“就为了这封信,今天一直蔫蔫的没有精神,”晚上在瑞拉的阁楼里,凯特对瑞拉说道,“好在旁人都以为是她想少公爵大人了,只安慰她说少公爵很快就会回去的。”
瑞拉把手里这页纸翻过去覆过来读了好几遍,她以为莉莉安娜是体会到了她和凯特都没有体会到的“深意”,就像一开始莉莉安娜就敏锐察觉出来那个伊乐·科肯纳没安好心一样,所以才觉得烦恼。
“你是觉得皇太子在撒谎……他实际上是在用这封信拉拢你吗?他还是担心你有魔法、被兰斯洛特家利用?”认真研读了好几遍,瑞拉终于去询问躺在床上抱着一个破枕头不吭声的莉莉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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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儿这种疑虑,怎么说呢……这封信是皇室大臣带来的,又是当众交给我的,但我还是倾向于里面不是谎言。”莉莉安娜眨眨眼睛,沉默了几秒钟说道,“我只是觉得……无论是皇太子,还是福兰特,他们的那些道歉不该说给我听,该说给原来的莉莉安娜听。”
“他们缺席的不是我的人生,是那个小姑娘的人生,而她也确实因为他们的缺席和漠视承受了伤害。”莉莉安娜在薄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抱成了一只小球,“说给我听有什么用,我既不能讲给原来的莉莉安娜听,也不能代替她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