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吩咐,少爷。”梅根柔顺地回答。
“脱下手套把它拿起来,这可能对你造成伤害,甚至威胁你的生命,不论发生什么,我保证你和你家人会得到足够的奖赏。”福兰特语气平静地陈述道,“你可以拒绝,然后离开,忘记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但如果让我听到有任何相关的流言——”
“您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处决我,少爷。”梅根点头,适时替主人说完残忍的话也是女仆的职责。
她犹豫了一下,玫瑰花瓣令人心醉的红色此刻在她眼中多了一种妖冶的意味,让她联想到被尖锐物体划破指尖后缓缓滴落到地毯上的血。
更多场景从模糊的光影中清晰起来,是那个小小的、在风雪中总是摇摇欲坠却一直没有塌下的小屋,是高高的、抬起头直到脖颈酸痛才能看到顶端的府邸,然后是一些面容,已经记不真切的父母,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冬天的哥嫂,最后居然是劈啪作响的柴火上被撒上了盐的雪狸鼠。
她想起莉莉安娜小姐在马车上用期待的语气说,听起来很好吃——其实味道并不好,雪狸鼠的肉非常粗糙,只是勉强能入口果腹的程度。
福兰特看着梅根缓慢地向桌上的胸针伸出手,她的手指在因为他说的话微微颤抖。胸针上同时存在保护魔法和诅咒的可能性非常小,但福兰特还是希望由一个完全不会魔法的人代替莉莉安娜先接触一下它以防万一,毕竟他并不精通那些禁止写入公开书籍的旁门左道。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胸针安静地躺在梅根的手掌心里,梅根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微弱的暖流,好像之前一直被掠夺的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回归身体四周,脸颊上的刺痛明显减轻了。她抬起头看向福兰特,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给小姐带回去吧,她想戴就戴,不想戴就由她忘了。”福兰特说道,“我会写信给帕斯卡太太,让她给你家里寄去你应得的奖赏。”
“谢谢您,少爷。”梅根小心地用自己的手套包住胸针放进托盘,什么都没有多问,她转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