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麻木点头,而后慢慢走入了兽首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真的走入了什么猛兽口中的感觉,刚一踏足,就感觉到了一道刺痛的目光。
他低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只奇怪的魔物,像是甲虫,但那只角大的离谱,占据了身体一半的长度。
这些就是那些王国人控制的魔物吗?
他弯下腰探着头,张着嘴喘气,伪装出很肥胖的样子,故意摇摇晃晃地小跑着朝里面深入。
他没有管那些魔物,甚至他觉得,如果那些魔物对自己发动进攻的话,结果会更好,那样他就不用再去看到那些满是惊恐的面容。
在意识到士兵们屠杀了一整个小镇后,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些人有着难以抹除的歉意,总觉得肩上扛着山一般沉重的罪恶。
甚至于,他感觉自己的脊梁真的有些坍塌,狼狈地低着头,朝前跑着。
那些魔物真的和士兵猜测的一样,只对披坚执锐的战士有反应,对他的闯入不为所动,顶多有一些歪着脑袋,茫然地看着他。
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视线,那些目光让他忍不住呼吸一滞,当场呆愣在地。
他抬头,看着这些漆黑的墙壁,嘴唇颤了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甚至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一面墙说话,只是觉得自己的沉默很不礼貌,索性咬了咬牙,不再去管,而是闷头闯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期待有人能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但总之,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放开了,不再拘泥于那些繁琐的礼节。
这里没有人类,只有魔物,他不需要像在人群中一样保持谦卑,维持形象,为征战牧师这个群体争光。
他需要做的就是奔跑,奔跑,直到再次遇到人类。
期间的这段时间都是他自己的,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甚至于,外面的士兵也不会知道他完成任务需要的具体时间。
他可以在这里待上一整晚——他忽然想逃避明天对日辉城的突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