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还不知道你,一撅屁股我都能看到你嗓子眼儿了。哈哈哈——”说完瑶姬灿烂的笑了起来,化解了那略略有些尴尬的局面。
鲧嬉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想说——不——然你就先跟我回家吧,其实我爹派人来接我了。然后在我家住几天,我叫我爹再派人送你回去。我答应了要照顾你的,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山路,我实在是不放心。”
瑶姬笑了笑说:“就这话呀!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为情的内容呢。哈哈哈——我先回去看看我母亲和老家的老师,以后一定去,到时候你可得好好的款待款待我,一顿吃你半头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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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鲧嬉心头的石头落地了。她太害怕了,害怕这一次分别后将再无见面的机会。她是家中的独女,在她的记忆里,她总是一个人,她很害怕这种一个人的感觉。她是孤独的,远不是她表现出的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在她童年的生活里,父亲只是个非常偶尔出现的人,母亲则是一直缺席。
在她的梦里,她曾无数次与母亲相会,而那个母亲却不过只是她想象出来的。她从没见过母亲,祖母、父亲、身边的仆役从没人愿意提她,好像她从来不值一提,每次她试图询问,大家都只有冰冷的沉默。
日子久了,她也不再问了,因为没有意义。来丰沮山学医的这几年,她深深的感受到她的人生并非柴薪燃烬后的余烬,而是如黎明初生的太阳般才只是刚刚升起。瑶姬就像一朵小花在她荒芜的心灵中——盛开了,给她孤寂的生命带去了安宁与希望。
就这样,两姐妹分配好拿着的行李,走一阵儿歇一阵儿又聊一阵儿一路欢笑着下山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山脚下,鲧嬉的老管家“仆安”套了牛车正在等她,看样子已经在山下等了很久。只见老人家精神矍铄,一身粗葛布的衣裳,收拾的紧趁利落,熟练的吆喝着牛车退到小姐身边,麻利的手将鲧嬉的东西一件件搬上车。
鲧嬉紧紧的握住瑶姬的手说:“我让仆安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不顺路的,我东西又不多,我自己可以的。看见总算有人来接你了,我可轻松多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得帮你拿东西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就——就此拜别吧!”
说完瑶姬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了鲧嬉一个紧紧地拥抱后背上箱笼,头也不回的跑了。
跑了一会儿,瑶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不舍,忍不住回头偷偷的看了一眼——鲧嬉正矗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瑶姬的泪水瞬间奔涌而出,她低头拭去泪水,肃了肃面,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喊了句:“再会——”
鲧嬉则一边挥手一边抹泪,站在原地,直至瑶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离去。
细雨绵绵,泪水和雨水混合一起滴落在脚面上,分不清是雨是泪,瑶姬的心情如这山路一般潮湿泥泞。
已是傍晚,天已见黑,在此地搜寻良久未见村落。瑶姬抬望眼向前路看去,前面是座高山,山势陡峭,路湿泥滑,瑶姬心想——“此地山势险峻,雨也不见停,晚上可能会下的更大,看来得趁雨小赶紧找个地方过夜。”
瑶姬拿出火把,小心翼翼的用打火石点着,四处观瞧——“前方不远处应该是个山洞,不如过去看看。”
须臾,到了切近,瑶姬打着火把在洞内仔细观瞧——这是一处有三丈高的宽敞洞穴,洞壁有开凿过的痕迹,地面有未燃烬的柴薪,还有些没有用完的木柴,应该是某位猎人进山打猎时的临时住所。瑶姬心中暗喜——“看来这附近应该很快就有村庄了,今晚就在这过夜了。睡个好觉,明早可以赶去这附近的镇店买些补给。”
瑶姬遂点起柴薪,生起了火。索性无事可做,便打开了箱笼,拿出一个干饼,边吃饼边摆弄起了师父们送的礼物。一件件小心擦拭后,又规规矩矩的摆了回去,猛然间看见了六师父巫真送自己的那个美颜装备箱,小心拎出来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枚精致铜镜、一团假发、几套男人装、假胡子,胭脂、水粉、石黛等妇人应用之物。
看见这些东西,瑶姬忍不住笑了起来——六师父给我这些男人装备做甚用呀,竟拿我做耍子。蓦地瑶姬停止了发笑,拿过铜镜,拆开头发,挽了一个牛心发纂,横插一根祥云木簪,宛若一个道童模样。瑶姬又翻出一套道童衣服换上,照了照,活脱脱神仙驾下一童子。
忽听洞外雷声大作,妖风四起,瑶姬下意识感觉不好,遂抽出短剑,别在腰间。警醒环视,倏的眼前一大鬼赫然耸立洞口,身高丈许、白面獠牙、赤瞳无鼻、肚如大缸,突兀而出。从头到脚一身卷曲黑毛中分,裘毛披风,脚踏绑带革履,手持一对寒铁骷髅锤,样貌可憎,立于风中如雷吼般狂笑。让人不寒而栗。不容分说,将瑶姬一把揽过夹于腋下,乘风而去。
降落至一处洞穴,抛出瑶姬扬长而去。呼哈哈哈哈——边走边笑,振聋发聩。瑶姬惊悚片刻,起身恢复冷静,只见洞中白骨森森、骷髅堆积如小山,一股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地面一股血流流出,顺血流看去,正是一堆残尸正在渗血,均被剖腹剜心,瑶姬生理性的呕了几下。连连后退,万分惊惧,遂抽出短剑握于掌中,扫视四周,准备厮杀。
大鬼进来了,见瑶姬后很不满意的说:“本以为是一豆蔻女子,没承想洞中昏暗没看真着居然捞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小蚱蜢。”说完抖了抖庞大的身躯,身上掉落的蟑螂、黑豆般大小的虱子四处乱窜。阵阵恶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