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旭川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弯下腰。
云舒掏出手绢,擦去他额角上的泥灰,拂去他头发上的灰尘,又用力在他背上,身上好一阵拍打。
“胡旭川,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胡旭川,想来想去就想出那么一句。
胡旭川用力把又要涌上来的泪意咽了下去,哑声说:“云舒,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我,我,我一直在怨恨我妈……我不知道……她……那么难……”
目无下尘的华大骄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差点再次失声痛哭。
其实岂止他想不到,云舒自己也没想到。
胡旭川跟她说了他爸妈的事,她听听就过了,毕竟是别人过去的家事,她何必多想。
但刚才在跟张锦红吵的时候,为了吵赢张锦红,她冲口就出了这么一句,却不想正是这么一句,却解了胡旭川多年的心结。
同时也把胡旭川推向痛苦自责的深渊。
“胡旭川,这不公平。”云舒喃喃地说。
正极力忍耐的胡旭川一听她这么说,不解地看向云舒。
“为什么,你对张锦红如此宽容,却对自己如此苛刻?胡旭川,我不了解你妈妈,但我想,你妈无奈屈从张锦红的爸爸,想的必定不是让你过得不好。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好才是真的好。”
从胡旭川的态度,她赌他妈肯定很疼爱他,赌胡旭川的母亲是个正常的母亲。
胡旭川听后默然,半晌,突然冲云舒凄然一笑:“云舒,我一向自以为聪明过人,却连这些东西都不懂,真是,枉为人子。”
他这一笑,云舒看得心都跟着怆然,她用力吸一下鼻子,说:“不怪你,我们对自己的亲人,总是不小心就要求苛刻一些。”
如她对云老板和吕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