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闻松打电话来,叫云舒去接电话。
云舒拿起话筒,听到话筒里闻松的声音,就哽住了,宁岭闻十八,让她在宁岭横着走的人,自她来京城后就很少联系了,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她莫名就想哭。
“吴江的事,我也听说了。”闻松慢慢地说,声音平静,但有力,“你果然有眼光,他是我们华国的好男儿。”
云舒的眼泪“刷”地流出来,她拿着话筒,一时泣不成声。
“可是,你对不起他。”闻松继续慢慢地说。
云舒哭得更厉害了,手都差点拿不住话筒:“闻大哥,我,我……”
她也想去看看他的,可是她去不了啊。
“他在前线冒着枪林弹雨,血洒疆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在后方的你我能好好活下去。可是,云舒,你都做了些什么?”
闻松继续慢慢地说。
这些话,他必须说。
云舒听而不闻,道理她都知道,可是,她的心痛啊,她失去了她的至爱,她连悲痛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现在只想甩掉这个话筒,甩开这个世界,跑到有他的那片土地去,找他,问他,为什么,她已经在茶园村的山坡上开始种树苗了,他就不能回来陪陪她……来到这个世上,她就只敢要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还抓不住……
她抓着话筒,号啕大哭,甚至都顾不上远远近近的有人在观望。
也不知哭了多久,失控的理智终于渐渐回笼,号啕换成了抽泣,闻松冷静的声音再次从话筒传来:“李云舒,哭够了吗?如果你哭够了,你抬头看一下,在你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爱你的人,他,连哭都不敢哭。”
云舒握着话筒,茫然四顾,然后,看到站在传达室外,神情悲伤又隐忍的闻教授。
还有守在另一边的抹着眼泪的百婶。
“云舒,你只记得你的心上人,却不记得,那些同样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这,是不公平的。”闻松继续平静地说。
云舒打了一个哭嗝,有点,哭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