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州长,您回来啦?”
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保姆接过丁伟手中的公文包,笑眯眯地问候着。
“嗯,小文。出差这几天,是不是有人来家里找过我?”
丁伟任由妇人帮他把外套脱下,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他是京都人,来巴蜀州任职没有带任何家属,饮食起居都是保姆负责。对于这个年纪不大、颇有姿色的成熟女人,他很是满意。觉得自己当年要求吴秘书找个年轻能干的保姆真是个明智的选择,比那些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好多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京都老家看黄脸婆都已经看够了,现在自己已经外放为封疆大吏,难道还不能过得舒心一些吗?
“有,西都城的齐城主来过一次,说是带了一幅什么宋赵王朝的字画请大人鉴赏。见您不在家,寒暄两句就走了。不过东西我已经放在书房里了。”
宰相门里七品官,为丁伟服务了好几年的小文早已对经常上门拜访的各级官员耳熟能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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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巴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对丁伟的兴趣爱好都有所耳闻,时不时的便会有一些寻求上进的干部提着新觅到的好货上门请教。丁副州长根据亲疏远近,逐一接纳,打着鉴赏的幌子,着实收罗了不少好东西。
“嗯,老齐跟我打过电话,说是让我帮他掌掌眼。对了,小文。晚上的饭菜清淡一点,这两天出去视察肠胃负担有些重。”
虽然保姆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可丁伟还是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两句,不等后者回答,换上拖鞋急匆匆地往书房走去。
“啧,从风格上看,这确实像是马远的真迹。可没有题跋落款始终难以让人信服。”
宽大的书桌上,丁伟手握放大镜对着一幅水墨苍劲、意境深邃的山水画仔细琢磨,专注且痴迷。
“宋赵名家多有官家身份,历来信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所以行事为人较为低调,书文作画也不敢太过张扬,往往都是采用将名字藏于画中的‘隐款’。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李唐的《万壑松风图》以及夏珪的《十二景山水》皆是如此。这幅画既然同属于这一时期,那自然也逃不出这个规律。可这上面的山石树木我全找遍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丁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仔细查找,终于在一棵松树后的石壁间发现勾勒极浅的“臣马远”三字。
“哈哈,果真是真迹!果真是......呃......呃......”
发现此画确实是真品,丁伟欣喜若狂,激动地喊出声来。突然,他感到心口一阵刺痛,呼吸困难,浑身上下都有些使不上劲。
丁伟知道自己的心脏病犯了,赶紧从右边的裤兜里掏出一板胶囊,抠出两粒吞下,极其缓慢地坐进了身后的官帽椅里。
“嗯?”
吞下药丸后,丁副州长闭着眼睛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心跳猛然加快,浑身燥热难耐,全身肌肤仿佛都要炸裂开来。
“这......这不是‘救心丸’.....这是......这是‘天使丸’!”
从桌上抓起刚才吃剩下的那板胶囊认真看了一眼,丁伟脸色大变,立马伸出手指用力地抠着喉咙。可他此时周身血行极快,只觉天旋地转,头脑发昏,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救......命......小......小文......救我......救......”
拼着最后的力气,丁伟从办公桌后冲出。结果他脚下无力,一个踉跄摔在了地毯上,伸出双手一边徒劳无力地往前爬动,一边艰难地呼救。可丁副州长此时肌肉僵硬,大汗淋漓,发出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声嘶力竭地叫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趴在地上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