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他平躺,灯还能不能再亮一些?太暗了,我眼神不太好,看不清伤口。”老赵手脚还算麻利,一边指挥着文婕和齐宁放下齐文广,一边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推落在地腾出空间放医疗器具。
“麻药不多,这些够用吗?”萧静根据常识,拿出来一个小瓶,感觉应该差不多能满足一个成年人局部麻醉的需求。
这还是齐文广拨钱去采购物资时,她用了五万块钱贿赂了那个药店导购才找到渠道买来的。
“用不完。”老赵看了一眼手术刀,没进行过消毒,暂时直接用,伤口肯定要发炎,他看了一眼,酒精还算充足,直接打开瓶盖倒进了装着刀的盒子里,简单粗暴地进行消毒。
接下来的手术画面过于血腥,老赵把麻药打进去,才把刀拔了出来。
看着被老赵随手扔在一边的沾着血的刀,齐宁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就去撕碎那群人。
“等叔叔好了,咱们再找机会算账。”萧静知道他的愤怒,她也同样生气,但这会儿绝不是复仇的最佳时机。
老赵到底不是专门的麻醉师,让他缝针手术尚且能勉强应付,但麻药的剂量他还是拿不准,又怕对齐文广产生不了影响,便较正常剂量少用了一点。
在缝针时,麻药劲过了,痛感袭来,齐文广疼得额头冒冷汗,手抓紧了身下的沙发垫。
“忍一忍。”老赵看他一眼,手下动作更加利落。
最后一针缝完,老赵打了个结,接过萧静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终于能松口气了。
“这几天不要乱动,不能碰水,吃东西也要注意。”老赵进门时就看到了走廊里躺着的那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通过走廊里随处可见的血迹,也能推断出刚刚发生过什么。
老赵转头看着其他人问,“还有人受伤了吗?”
“没有了,赵叔,今天多亏了你。”萧静精神不济,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一点,身体上的劳累猛地都找上来,她说话都有气无力。
看着齐文广受伤,她甚至觉得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难过。
大半夜的把人接过来,还做了缝合手术,虽然难度不高,但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对老赵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而且老赵年纪也大了,此刻眼中正透出疲惫。
萧静又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打瞌睡的赵杉杉,道,“赵叔,我去给你收拾房间,你休息下。”
齐文广伤口刚缝合好,麻药劲早过了,这会儿挪动他只会加重他的痛苦。
小主,
好在沙发很大,足够让他平躺下来休息,萧静也不打算挪动他。
主卧腾了出来,刚好让苏岚搬进去和文婕住。
赵杉杉和她住在客房。
至于老赵,今晚齐宁和文婕一起照顾齐文广,刚好床位腾了出来,他能独享。
安排好了房间,萧静站在客房的卫生间里换掉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又用热水打湿毛巾擦净身上的血迹,还洗了头发,这才躺进被窝里。
深深的疲惫感将她笼罩,几乎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梦见齐文广伤口发炎,整个人也日渐消瘦,她试了所有的消炎药都没法把齐文广救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生命流逝。
在齐文广出殡的那天,文婕也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巨大的高度差让她整个人拍在水面上,五脏六腑都碎了,当场死亡。
她怕齐宁也跟着父母去了,日夜守着,最后却发现他趁着洗澡时在浴室里割腕自杀。
这个世界又只剩下她孤家寡人了。
萧静看着浴室里齐宁惨白的身体和身下触目惊心的血泊,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她穿上拖鞋快步走进客厅,见齐文广睡着,齐宁和文婕两人靠在沙发另一边眯着,她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
还好,那只是一场梦,大家都还活着。
她没把这场梦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地紧张起来,恨不得时刻检查齐文广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老赵和女儿也被萧静留下来,免得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应对。
不过饮食方面,萧静还是不敢像之前齐宁肠胃感冒那样明目张胆地贴补,毕竟有外人在场,同吃同住,一不小心就有暴露空间的风险。
可眼看着齐文广恢复缓慢,萧静还是着急不已。
第三天时,齐文广已经适应了腰上的疼痛,在文婕的搀扶下回到了主卧去住。
老赵和齐宁还是住一间,在萧静的坚持下,苏岚和赵杉杉住在客房,她自己住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