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毅彤上了学之后,卓玲的忙碌告一段落,她和卓珊一起去了派出所,询问“陈小青”盗窃案的进展。警方虽然立案了,但因警力不足,对这种金额较小的盗窃案件并不太重视。卓玲看到了“陈小青”在ATM机前留下的影像,她不能不把这个人和沈曼联系在一起。几天前,她陪儿子去买东西,管毅彤突然指着一个擦肩而过的女人小声地说,“妈妈,陈小青长得和那个阿姨有点像。”于是,卓玲特意追上去看了看,竟然觉得那个女的跟沈曼有点像,所以,她决定跟卓珊来一趟派出所,看看“陈小青”真容。卓玲只见过沈曼一次,而画面中的“陈小青”戴着帽子和口罩,一时间,她也难以确定二者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那副眉眼和沈曼极为相像。小志应该能认出来,但卓玲不敢跟他说,一提沈曼,他就有点恼火,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智商方面的自信略受打击。如果陈小青和沈曼是同一个人,连卓玲自己都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当初,卓珊招员工的时候是在小区附近的广告板上贴的招聘启事,那里不是闹市区,如果不在周边住的话,大概率不会看到这个招聘启事。卓玲从没告诉过沈曼自己住在哪里,她怎么确定樱婴宝店与卓玲有关呢?只凭招聘启事上的联系人是“卓女士”?卓玲对警察说“陈小青”和沈曼有些像,希望他们去查一查沈曼。
卓玲下午五点多钟就回到家,老周和刘淑葭都在,他们每天都过来看孙女,顺便送有机蔬果。两个老人很有分寸,来之前必打电话问是否打扰,而且活动区域仅限于客厅和餐厅区域。草莓出生后,老周开始每天通勤。他是享受国务院津贴的教授,研究的专业比较冷门,正式退休后一直被单位聘用。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身体又好,所以家人也都支持他继续工作。
气氛似乎有点紧张,卓玲一问,起因是草莓穿多穿少的事。老两口来时,小志正带着女儿在外面玩。当看见不到二十度的气温下,他们的孙女衣着单薄还露着半截小腿躺在推车里,老周立马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孙女盖上。进屋之后,二人对小志一顿数落。
“还有二十几天就开始供暖了,你都穿上风衣了,他让孩子光着小腿。”刘淑葭向卓玲告状。
卓玲说,“你骂他吧,我也没办法。他把管毅彤都带偏了,一冬天没穿秋裤。”她想起第一次去小志家给李名轩上课,鞋柜上刘淑葭留的“小志,你要穿秋裤”的字条,哈哈笑了起来。
小志坚持对孩子“散养”,少穿衣服,下雨不给打伞,孩子睡觉时照样放音响或大声说话……有时卓玲看不下眼也会抗议,但无一不碰到小志的软钉子。本着谁照顾孩子由谁说的算的原则,卓玲也逐渐学会了放手。
小志假装很委屈地冲着女儿说,“爸爸挨批评了,呜呜……”
草莓听到爸爸的假哭声,小嘴立刻瘪瘪几下无声地流下眼泪。大人们都乐了起来,草莓马上破涕为笑,咯咯地笑出声来。
小志说,“她什么都懂,就是不会说而已。”说着,他放《二泉映月》,草莓又面露悲伤,想哭,音乐马上转换成《铃儿响叮铛》,她立马舞动小手笑了起来。
老两口又开始启动夸奖模式。
卓玲想起一件事来,“爸,妈,我得给你们下达任务了。卓珊离婚了,你们周围有合适的人选给留意着点,首先得人品好,有文化的。”
刘淑葭说,“卓珊长那么漂亮不愁找。我们医院好几个离婚的男大夫呢,等我去打听一下,得年龄相当的。不过,学医的男的都有点花心。”
小志气急败坏地去捂母亲的嘴。
卓玲笑弯了腰。
小志装出非常害怕的样子,“我的亲生妈妈呀,幸好现在家里没有榴莲壳和搓衣板。”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刘淑葭就给卓珊物色了一个人选,男方在事业单位当个小领导,比卓珊大五岁,人不错,据说老婆是跟别人跑了,家里有一个九岁的自闭症儿子,现由爷爷奶奶照看。见面后,卓珊对男方本人很满意,也约会了两次,但等见了他自闭症的儿子后,卓珊打退堂鼓了。她以前以为自闭症就是不说话,与人交流困难,等和孩子见面后,发现他有自伤现象,大喊大叫,情绪不稳定。卓珊佩服这个男人,但还是果断结束了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