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空不像老家那样空荡,挤满的不仅是房子,还有嘈杂的声音。
马路上行人一少,公交车就可以放开来跑,速度比小轿车慢不了多少。在迷离的路灯下,从车窗向外看,夜空像被烧伤的身体,变得有些暗红。
车子走走停停,上人下人,最后终于彻底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风子也由于疲惫昏昏欲睡起来,最后干脆进入了梦乡。
“嗳,嗳,这位师傅,下车了,终点站到了!”乘务员摇着风子肩膀喊道。
风子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一个粗壮的男人在吼,并且一双魔鬼般的大手正要伸向自己。风子使劲睁开眼睛后,才发现眼前是位大姐,她正瞪着一双杏子般大小的眼睛看着自己。
风子的用眼睛扫了一下车厢,车厢除了他和乘务员空无一人,司机肩下夹着水杯已经下车了。
风子赶紧起身,跌跌撞撞下了车。
下车后,风子发现,眼前除了一排排公交车和从低矮的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整个空间漆黑一片。
路面好像也极不平整,和风子老家的那种土路特别相似。
风子向最黑暗的地方走了走,准备趁夜色解个小手。
风子把手伸向裤带全身都准备放松时,几滴雨水飘落到脖子上,抬头望去,被灯光把黑夜的撕裂处明显可看到雨点的飞舞。而从光透过的地方,也可看得出雨水潮湿了路面,像刚哭过的老太太,泪水潮湿了纵横的脸,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难受。旁边小积水沟里有些脏乱,空气中夹杂着一些不是很好闻的味,让人多少有些倒胃口的那种。
一侧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灯光则显得明亮许多,于是风子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风子顺着亮光最多最密集的地方走,走了大概在家吃两洋瓷碗面条的时间,来到一个那时看来最热闹和繁华的地方。
这是桥,桥上有车经过,桥下也有车经过,并且四周都有建筑,房子则是样式很特别很新奇的那种。
桥底下有干净而宽敞的水泥平面,好像还有人睡在上面。
风子暗暗窃喜,他找了一个空地,正好旁边散落着几张皱皱巴巴的报纸,风子捡起报纸,拿在手里抖了抖,不脏,这些报纸合在一起大概能遮住半边身体。
风子用嘴吹了吹水泥地,他把随身带的装了几件衣物的包就垫在身后,背靠着墙斜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