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伤。”
……
成辛以慢慢鼓起嘴巴,无声呼了口气。
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棉花,他的绕指柔,他的温柔乡。纵使他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也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甘之如饴地、重新栽进她手里。
“我最近没有受新伤。”
她慢慢摇头,一字一顿。
“不是新伤。我要验的,是从2021年11月直到现在,你身上,所有的,旧伤。”
……
他沉默望着她,拒绝的话漫至嘴边,但片刻过后,又咽了回去。
成辛以的手离开她的腰,手指向上,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一粒、再一粒。
衬衫被按诺脱下,内里仍是与夏日帐篷中别无二致的黑色背心,但她的目光已经被一处吸引住,唇瓣因惊愕而微微张着,眼角急速转红。成辛以皱了皱眉。
但动作没停。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这一身疤,她早晚也会看到的。
他脱掉全部上衣。
……
方清月死死咬住嘴唇,瞪大眼睛,用力吸气,不让眼泪太早掉下来。她之前已经感觉到他右肩的触感比从前硬,却竟然一度愚蠢得以为那只是外衣肩线……她从没想过,这里原来……原来有一大片,是的,一大片坑洼瘆人的疤,所以皮肤才会变得比别处更硬,那根本就不是他原本的皮肤了。
她用力呼吸,不敢马上再去看得更多更细,因为拼命遏制泪意而开始头晕。
“继续。”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成辛以闭了闭眼。
曾经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他也厚着脸皮在她面前全裸过,那时他一点儿都不怕她看,甚至希望她多看看自己练出的线条。可如今,她主动要看了,他却开始不舍得让她看,不舍得让她看到自己这一身疤,不舍得她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的破东西多流一滴眼泪。
可已经答应的事,他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的手来到腰带上,窸窣声响,脱掉长裤,和最后一件衣物。
——
方清月咬紧嘴唇,重重地揉了两下眼睛,哑着嗓子,仔仔细细、一道一道、由头到脚,开始验伤。
她让他转过身去,先从颈后始终困扰着她的那两道细疤开始看起。
“颈后靠近第三、四节颈椎骨位置,线状陈旧性伤痕,利物刺伤,伤后处理不及时,所以留下疤痕,受伤时间超过八年。致伤物是……”
托酒精的福,她终于想起了这道伤的来源,眼眶猩红酸痛。
“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