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似乎今夜之后,在潜意识里对他多了几分依赖,羞意退了些,就自然而然歪进他怀里,脸贴在他颈侧。
但他似乎僵了一僵。
即便方清月反射弧再长,到了这会儿,也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了。
“你怎么了?”她抬起脸。
“没怎么。”
可他的脸冲向前方湖岸芦苇,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缓缓直起身子,盯着他不说话,很快,成辛以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才转过来,摸了摸耳朵,苦笑一声。
“……我真没事……”
想起来了,她想起这个表情曾在哪里见过了。她突然有些不悦,像心里堵了块石头。
“还说没事?你现在这个表情,和大二那年在地铁站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没有……真没有。”他一连重复了三遍,语气反倒渐弱。
“……我……我就是觉得不该让你这么疼、这么不舒服的……对不起。”
她怔了怔。
“我……没有怪你。”
“真的么?”他放软语调,又抿了抿唇。
“真的啊,而且……我……”
她的视线落在刚被他自己抿过的浅色唇瓣上面,又不受控制地联想起什么,脸颊再次急速升温,连带着耳后、脖子,甚至尾椎骨都一并烫起来。
“……而且我……也不是……一直都在疼……”
话还没说完,她就匆匆忙忙逃离视线,双手手指抓紧裙摆。
但成辛以懂了。他下意识舔舔嘴唇,喉结滚动,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
“……那就好。”
空气肃静下来,芦苇发出低咛,湖面闪烁粼粼银光。片刻过后,她的尴尬少了些,可仍旧觉得怪异。他的掌心与平时一样暖洋洋的,但神情怎么看都不像只是因为这个在抑郁。
可这种“别开生面”的情境之下,她实在猜不到别的可能,踌躇半天,憋出问题。
“你是……有什么不满意么?你……没有……”
她原本想用学术词语来描述那个状态,但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改成了通俗说法。
“……没有爽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