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他小叔叔眼睛一瞪就吓得他脖子一缩。
“我,我把图带走啊?”不是说好让他查吗?他不得给人家看看那鞋子长什么模样?
哪知晁荃如将画簿一把扯回,顺便用簿子敲了他的脑袋,嗔道:“做什么梦呢?这么珍贵的现场留存怎么能让你随便撕去了?不是脑子灵吗?用脑子记。”
晁赐阅哼哼唧唧,知道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只好作罢。跳着脚出门捡起鞋,冲里面的人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关门!”晁荃如追着他一溜烟儿没了的背影笑骂。
等人“噔噔”下楼的声音渐小后,他才收了笑意,重新把手中的纸团展开了看,心又一下沉到谷底。
“红皮鞋的女子,双驾马车,皇后街……”这些字眼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红皮鞋,他记得曾有一双红皮鞋的身影从自己一瞥中匆匆而过,在牛家的安娜别墅中。
当时他一眼判断对方是个舞女。牛呈奎向来放荡不羁,他未曾多心,倒从没想过,舞女是没错,但或许不是露水情缘的那种。
奥古斯塔皇后街,日占后改的路名叫花笑町,那里有一整片属于牛家的别墅洋楼,而地点,离中野町,只隔了一条鱼鹰街,甚至离大东饭店,不过就是三个十字路口的关系。
唯可惜一点,那双驾马车不知细节。他只让晁赐阅跟着牛呈奎,那小子就光注意与对方交往的人和所到地点了,对其它并没多做记录。
虽说心细不足仍需磨练,但晁赐阅的这份情报,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不,应该说惊吓多于惊喜。
晁荃如此时的心情,犹如沸水仍在火上,不停顶着壶盖躁动着。
他沉不住气,迅速将弹簧刀收拢,拿起手札画簿钢笔,迈出书房。
对于小主人深夜冷着脸色出门的原因,耿风顺都不再多做过问,只伺候晁荃如穿好外套,叮嘱当心夜路,就将人目送出门了。看着骑着脚踏车远去的人,暗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