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风顺已经被扰醒,在二楼能看见他也身着薄衣披着外套,一手提灯一手拄拐,冒着雨去应门。
晁荃如大约知道来者何意,便赶紧寻来纸笔,匆匆写了些内容折起来,挑灯下楼去了。
耿风顺怕也没料到自家主人在这个时间还醒着,没跟来客说上两句,就被晁荃如支回去了。
晁荃如打量来者,他似乎有意用雨衣遮挡自己的容貌,叫人看不清脸也看不清衣着。雨披下的裤脚并未沾染多少雨水,说明他另有交通工具,只不过刻意停在了远处,徒步行至此处,不想让人看见。但即便行事如此小心,仅凭他挺拔的身姿和手上的茧子,他的身份晁荃如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人将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递到晁荃如面前,似有了匆匆去意。晁荃如拦住他,将自己刚才写的纸条塞到他手中。那人愣了一愣,能看出多少有些迟疑和抗拒,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收下了,毕恭毕敬地给晁荃如点头行了个礼后,没用多少时间便如鬼魅般消失在细丝雨幕中不见了。
小洋楼外又恢复了平静,一如方才无事发生。
晁荃如顶着雨进屋。耿风顺早已候着了,递了松软干净的手巾供他擦身,同时还有一杯热水。
他许是对来客有所疑惑,但守着规矩并没开口询问,晁荃如遣了他,他就闭口不言,躬身离去了。
晁荃如用手巾擦着油纸包上了楼,走廊尽头意外地见着了灯光。
张八两站在光里。多半也是因为无法安眠而被扰起,从窗口看到了那个夜半访客,于是提灯走出了客房想一探究竟。
他脸上不藏事,正写满好奇。
晁荃如浅笑,招呼了他:“去书房吧。”
挑灯点亮屋子,屋内瞬如白昼,两人一扫失眠的疲惫,倒个个精神起来。
尤其是晁荃如,他对油纸包里的东西既兴奋又好奇。
“这是啥?”张八两忍不住指着正被拆解的包裹问。
“黄家的消息。”
晁荃如回答得直接可过于简单,倒让张八两听不懂了。不过这“黄家”二字,让他十分感兴趣,便猜测说:“你找人去调查黄贵信、黄志专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