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八两惊道:“要这么久吗?”
“和上回的案子不同,我怀疑对方有多起连续作案的可能。”晁荃如一谈到案情就变得面色凝重,他不得不做出个最坏的打算来。
张八两想了想,带着侥幸问:“这两个失踪的人都是风尘女子,那我们是不是只找妓寮酒馆的报案就行了?”
可晁荃如的摇头打消了他最后挣扎的念头。“眼下线索过少,把受害人局限为妓女可能会遗失关键信息。不过这是个可以着手的点,我们先筛这些地方的卷宗,其次再酌情往外拓宽范围。”
张八两深深叹出口气,顿感身心疲惫。“我今天真应该从你兜里掏点儿银子出来。”
晁荃如看他垂头耷脑的模样就觉好笑,早些时候在大东饭店逞凶斗狠像斗鸡一样的人仿佛又不是他了。“明天,明天就请你饱一顿好酒好菜。”
听了这话,张八两有了光,可又很快黯淡了下去。“别说了,我已经开始饿了。”说罢晃晃悠悠翻箱倒柜去了。嘴上嘟嘟囔囔满是不情不愿,手底下的动作可一点儿也没受影响,照样麻利。
两人按你单我双的分工开始码起一个个文件柜来。也不知月亮又在天上移动了多少,等张八两挺起腰背舒展时,身边已经摞了厚厚一打卷宗。
扭头看,晁荃如还在窗口就着月光蹙着眉头聚精会神地研究那一页页内容,大有古人凿壁偷光的勤工苦读感。
张八两趁着喘气休息的空档盘腿而坐撑着脑袋打量这个男人。他虽然一直心有疑惑,但还从没真正深究过这个问题——晁荃如为何要当这个劳什子的“刑侦专门协作员”?
偶尔聊起过一两句,听那意思,好似还是他特意用了晁家的关系求来的?
晁家堂堂六少爷,正经留洋学成归来,人品样貌学识哪一样也不短他。晁家的势力毋庸置疑,听闻晁老爷子是故去大总统的故友密交,当年还被送了“嵩山四友”的称号。单凭这个家世关系,这乱世虽动荡,但若晁荃如真想去哪、做什么,那也是如履平川,谁也奈何不了他,名声、金钱、仕途,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大少爷,怎么就愿意埋头做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见天风里来雨里去地跑,偶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这头自己人不待见他,那头又得罪了日本人,左右受气。
小主,
他到底图个啥?
许是晁荃如感受到了张八两执着的目光,抬头看过来,用眼神问他何事。
“我这儿查到一个案子,只有外面的大字标题日期写的是中国字儿,里面全是日本话,跟梵文佛经似的,我看不懂,不过标签是件失踪案没错,你要不要看看?”张八两收回思绪,扬了扬手里的卷宗。
晁荃如闻言起身,朝那一堆案卷山走去。
“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