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问得声音不大,对方也不敢太超过,压着声音回说:“听说是晁家小公子,约莫应该是要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汽车驶来的声音由远及近。刘省三就站在门口位置,往外张望也不费多少力气。这车型他见晁荃如开过几次,应是晁家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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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被擦得能映出人影的车身因为在土路上开得过快而蒙了一层尘,车还没停稳,后座的人就推门跳下来了。走路风风火火的是晁家小公子没错了,后面跟着个腿脚不利索五十上下的男人,刘省三倒是没见过,看穿着似是个家仆管事之类。
屋外头的人不自觉地给来着让出条道儿来,记者就紧着难得的机会拍照,镁光灯爆得跟白昼一样,还有敢往前凑着提问的,被手快的警员给拦了下来。
晁赐阅人没进屋声音先到,火气跟口气就双双顶破了天——“我小叔叔今天要是有个什么的,你们全得陪葬!”
刘省三听到这动静就脑壳子嗡嗡的,心琢磨怎么晁家派这飞扬跋扈的主儿来了,这不是净给他们添乱吗?好歹身后那老仆是个知礼又能劝动人的,他左右哈腰招呼着说:“各位长官对不住,我家小公子是心里太着急了,还望海涵,还望海涵。”这老仆说话声音很是耳熟,他想起往小洋楼打电话时经常从听筒里听见,看来此人便是晁荃如口中曾念及的“耿叔”了。
晁赐阅走进来就把怀中箱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撂,不用想,里头便是依绑匪要求备好的一千现大洋。他这一靠近倒是瞧见了牛呈奎,纳闷儿,直接呛声:“你来作甚?”
“没大没小,跟叔叔说话是这个礼数吗?”牛呈奎好歹是开口了,还抬起眼来瞥他,“我自然是来帮忙的。”
“你?”晁赐阅眼睛一眯,脑筋一转就知里头有猫腻儿,“你别不是跟我小叔叔被绑有什么干系,出于心虚才来插一脚的吧?”
牛呈奎双手一举。“行行,我就是来凑热闹的,这总行了吧?”
晁赐阅可不听这个,上去就揪牛呈奎的领子,半大小子还得抬着头质问对方。“你做什么了?”
耿风顺一看可不得了,赶紧拄着拐上去伸手拦着。“小公子小公子,来时咱可有商有量的,您别下车就忘了啊。”一边提醒一边扭头跟牛呈奎赔不是。
刘省三本就鼓着火,眼见着这不成事的娃娃果然是来添乱的。刚要发作,就听角落里传来声咳嗽,声音不轻不重,正正好吸引众人注意。
那人清了喉咙,开口就炸。“晁荃如的命不值钱还是怎的?还有时间在这里演乱斗的戏码?黄平州那伙人标明了要日出之前见银子,现在丑时三刻了,连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人被绑在哪儿也不知道,你们是打算到时直接收尸?”
“晁荃如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绑走了,我必要将他囫囵个儿找回来;刘巡长是办案有经验的,正好掌兵;耿叔要管那箱银子。我看这屋里就留我们三人刚刚好,其他贵人们该哪来的就回哪去,甭耽误彼此时间,我分析得对不对,晁小公子?牛二少爷?”那人的语气不重,说得话却压人。
三个署长面面相觑,起初都以为是对方带来的人,此时才发现他们没一个认识。这乞丐样的小子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敢如此大放厥词?他要不吱声还真当屋里没这人,看着没什么存在感,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更吓人的是牛呈奎和晁赐阅还真听他的。
“张先生,原,原来你也在啊。”晁家这大闹天宫的孙猴子见他跟见观音似的,气势顿时矮下来不说还有三分讨好的意思,“你知道我没见小叔叔平安,是决计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