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了,我的失误。”
晁荃如认错倒干脆诚恳,沈竹声见那低眉垂目的模样,火气便窜不上来了,余灰烧尽只剩万般无奈。
她长长叹出一口气,将门掩上,扫了一眼那具无名遗体,便知这人十有八九是遇上难处了,想不通才来寻求解答,惯是他平时会做的事。
行至跟前,她才发觉晁荃如衣上污秽,甚至能隐隐闻见一股子腥臭。她知道的晁家六少向来精致,这番模样可实在少见。
“你这是打哪儿来啊?”沈竹声指指他的狼狈。
晁荃如这才意识到,水渍干了,他反而忘了这件事,于是把今日经历给沈竹声简单描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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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后,沈竹声也觉惊奇。“天底下还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她瞧了瞧那遗体,说:“我今日看到周夫人昏倒被推进病房,还以为是确定了这是他们失踪的儿子,真是万万没想到。”
“如此说来,孙老板与周夫人也算是逃过了一场惊天骗局,真不知这算是幸还是不幸……”女医士思索片刻,问,“那你觉得真正的孙乘喜还活着吗?”
晁荃如如实摇了摇头,又引来沈竹声一声叹息。
“世事无常啊,我常在报纸上见那寻人启事,每回也都心怀祝愿,希望孙家能早日阖家团圆,谁料竟是这般发展。”
“真正的孙乘喜到底遭遇了什么,我猜等此案水落石出,多半便能揭晓答案。”
晁荃如继续说:“这伙拆白党是目前所知的最后于孙乘喜生前见过他的人,那恐与孙乘喜的失踪有极大嫌疑。搞不好,这就是一桩棘手的连环案。”他眼下倒真希望自己的揣测是错误的。
“要是能有更多线索出现就好了。”沈竹声喃喃道,也替此案忧心着。
晁荃如便问她:“车祸中的生还者呢?有情况好转的吗?”他仍旧希冀有目击证词出现。
沈竹声缓缓摇头,拔了他的念想。她视线落在方才被护理士推进来的那具新鲜遗体上,无奈道:“不太妙,那个,就是其中一位生还者,曾经是,因为截肢手术后出现感染,没能熬过危险期。其实被送进来的绝大多数伤员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身体虚弱,这样是很难捱过手术的。我知你心急,不过至少也要等过半月的观察期。”
“还有些人甚至丧失了事故前后的记忆,这都属于正常情况,故而我觉得你可能暂时要另外想办法了。”
“有没有伤情较轻的?”
“外伤较轻的有是有,只是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他们的头部受创程度我并不了解。”沈竹声见晁荃如面露失望,又于心不忍,补充说,“但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医士,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到时通知你。”
对方朝她点头致谢。“拜托了。”
“现场呢?”沈竹声转过话头,问道,“我记得你说曾让一位巡警帮忙找遗失证物来着?是双鞋?可找到?”
“并未,”晁荃如回说,“但我觉得很可能找不到。”
“为何?”
“因为那是双新鞋。”
沈竹声不解。“新鞋又如何?不,你如何断定那是双新鞋的?”
晁荃如看她露出一丝笑意,解释:“死者全身上下皆着新衣,鞋必定也是新的。这伙骗子精于细心布局,每扮演一个人物都要周身装扮齐全。孙乘喜是于半年前失踪,那假扮他之人必定不能穿着自己磨损多年的旧衣服旧鞋子出现在孙老板夫妇面前。”
“那可以谎称是穿了旁人的旧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