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晁荃如忍不住给刘省三扔个白眼回过去。“刘巡长稍安勿躁。”
张八两把干净手帕绑好,接过笔,又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叠纸,蹲在加藤清之介的尸体前,咬着后槽牙开始描绘。落笔那瞬间,眼神便全然不同了,与方才吐得天昏地暗的模样判若两人。
刘省三走近些来观察他,又看看他手中渐渐成型的画作,便明白了晁荃如的用意。他想起晁荃如早些时候递给他的一张加藤正一的肖像,带着疑惑回头用眼神询问晁荃如,就见他朝自己中肯地点了点头。两人这算是完成了一次无声地对话。
原来张八两就是晁荃如口中的那个“能人”。
在他印象中,这个纸扎匠在江湖上是有些名号的,但多半都是牛鬼蛇神之类的传言。他虽然不怎么信鬼神,可也对天地抱有三分敬畏,相信因果报应善恶轮回。因此对张八两有那么一两分瞻顾。
他与此人无甚来往,也不知对方还有这等出神入化的巧技,不得不说晁荃如这浪家子识人辨士很有一套法子。
不消片刻,加藤清之介的肖像完成了。
刘省三从张八两手中接过来端详,确与之前晁荃如递给他的那张肖像有五分相似。他虽然对肖像的逼真程度仍旧抱有怀疑,但看过张八两作画时的眼神,疑虑便不似之前那般强烈了。作为阅人无数的老行家,刘省三懂得那种眼神,能露出那种眼神的人,必然有些本事,不容小觑。
他将画作转交给晁荃如。晁荃如看过,收好,说:“一会儿我拿去福隆祥记问问。”
张八两觉得此处应该没他什么事了,便起身想往外走,到那血腥味没那么重的走廊等候,他此时宁愿出去被公寓主人数落,却不想又被晁荃如拦下。
晁荃如将那枚印了半个血脚印的纸钱递给他,问道:“你且看看这个。”
张八两不明就里,接过来迎着光看,又拉下一点手帕凑上去闻了闻,先说:“这是我制的。”
他看了看上面染的血,又断言说:“这是个女式鞋脚印。”
刘省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步一跨,凑过来问:“你怎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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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暗笑,张八两最好是把话说清能说服刘省三,不然也免不了有牢狱之灾。
张八两瘦长指头在上面比比划划,理所当然道:“虽有洇染,但洇染也是有规律有路径可寻的,按照规律倒推,这不就能看出洇染前的模样了吗?”说得极轻巧,好像所有人都应该看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