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奸贼狡猾得很。”刘省三骂骂咧咧,指着墙边一溜道,“他溜着墙根走到一半发现脚下沾了血,就把鞋子脱了,然后用地上的一路抹干净地板才走的。”
“好在我们还捡到一片,聊胜于无。”晁荃如朝他晃晃手上的纸钱。
刘省三简直是把“糊成那狗样能顶屁用”这样的粗话写满了整张脸,但好在他忍住没吐出口,大抵也是同意晁荃如的“聊胜于无”之说吧。
“搜集到的证物可否借来一观?”晁荃如朝刘省三伸手。刘省三给检验吏递了个眼色,算是默许了,对方便把一众物证都递到了晁荃如手上。
其实也没有几件,多是从受害人身上搜出来的。晁荃如心有所指,梭巡了一圈,道:“与加藤正一一样,没有手帕。”
“必是让那狗奸贼拿走了。”刘省三抱胸而立,一身警服便显紧绷,“莫不是还犯花癫,有收集手帕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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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仔细观察了物证中的那块手表,从外表看与加藤正一的一模一样——白表盘红12,真皮腕带,精工舍造,但他需要看过里芯才能确认。他惯性得掏了一下内袋,却没摸到本该硬质的手感,才想起来昨日晁赐阅丢着玩后就没还他,定是被那小祖宗给顺走了。于是他朝刘省三伸手讨要道:“刘巡长,借匕首一用。”
刘省三见他另一手上拿着手表,便知他是想拆了研究,没想到这小子的纨绔做派还是有些用处,手表这种稀罕物他是没有机会碰到也不懂行的。虽是不情愿,但还是啧了下嘴从佩带上拔下警用匕首递了上去,并嘱咐道:“小心着点儿,物证撬坏了有你好看。”
晁荃如一挑眉毛,接过匕首就去开后盖,顺手得很。刘省三从后面凑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手表的内部结构,也是好奇。
晁荃如对着光仔细辨认一番,点点头,道:“确实和加藤正一的那块一样,不过稍新些,考虑兄弟俩的年龄差,我推测应是他们收到的成年礼物,日本人对成人式很是看重。”说罢将匕首还给刘省三。
“明明可以选更新款的手表,却执意要和哥哥一样的,再加上与加藤正一相似品味的穿着打扮,看来弟弟对哥哥是有几分崇拜的,故而会模仿对方。”
晁荃如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又低头仔细观察比较了加藤清之介的皮鞋,甚至几乎趴进血泊里只为了看一眼鞋后跟。“鞋子也是一样的工艺,应是同一匠人所做。”晁荃如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
“可惜鞋子不是在本地定制的,不然应该能从鞋匠那里知道一点信息。好在我特意看过加藤正一的西装标签,他的衣服是在福隆祥记做的,我亦打算随后去一趟看看有没有线索。”
“加藤清之介的西装也是在那里做的。”刘省三点点自己的脖颈后侧,表示刚刚翻看过死者同样的位置,补充道。
“如此甚好。有个叫陆望福的证人说兄弟俩平日经常形影不离,关系密切。”晁荃如道,“看来确实不假。”
连死法都和哥哥一样。
“报告!”门口巡警突然高喊一声。
“讲。”刘省三声音更大。
“证人已到!”
刘省三跟晁荃如勾勾手指,说:“你也过来。”说罢朝门口走去。
晁荃如好奇,放下手中物证,跟上前。
证人?刘省三已经找到证人了?速度如此之快?
三步并两步迈到门口,一张熟悉脸庞带着不耐烦出现在晁荃如视线内——
这不是张八两还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