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闻言,压住一瞬间跃跃欲试:“能得大帅赐教,是我荣幸,不过,后面的话,大帅从何说起”。
“听闻你和李茂贞相谈甚欢,而且最近云霄山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往岐国去,这是准备和岐国合作,好对付本帅”?
袁天罡的措辞越来越重,身上气息不显山露水的,但徐墨就感觉好像有海啸扑来,轻声笑道:“大帅算无遗漏,深谋远虑,多年布局,堪称精妙绝伦,怎么如今,眼界到是狭隘了”。
袁天罡也不恼怒,像是听到有意思的事情,反而兴趣盎然:“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和本帅说的,有点意思,说说看”。
徐墨望向棋盘,食指在棋盘中间开始移动,继续道:“这棋盘在我看来,就如这天下时局,这中间白子是大梁,周边黑子环绕成五方之势,代表晋国,岐国,蜀国,楚国,吴国,而散落的大大小小棋子,则是各小势力割据,大帅作为执棋者,目光只在中原,这不是狭隘”?
“哈哈哈……徐墨,这样才对嘛?空有才华,何必藏着掖着”。
袁天罡骤然开怀畅笑,霸道的用右手指尖拿起棋盘上,那代表大梁的一枚白子,直接放在棋盘晋国最上边,动作不停,不稍一会,棋盘上的白子,在那大梁中间,空出一块,而上边则是多处一排白子,接着询问道:“现在觉得如何”?
徐墨望着棋盘,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大梁灭亡,中原陷入内耗,此消披长下,漠北崭露头角,这是我的理解”。
袁天罡点头赞许道:“眼光毒辣,布局深远,你和李茂贞合作,凉州之行,不就是为了这”。
徐墨望了望袁天罡:“是我失言了,一切都瞒不住大帅”。
“看你刚才犹豫,是想说本帅明知道这一切,为何还放任不顾吧”?袁天罡何等眼光,徐墨略微迟疑,就猜出他想说的话,冷声道:“塞外蛮人犹如柴狼野豹,主人要是强盛,就成了那温顺的羔羊,而豺狼终归是豺狼,刻在骨子里的凶狠毒辣,如何会成为羔羊,但凡主人家,有一丝松懈,定会露出獠牙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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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一转,伸手在棋盘横扫而过,霸道自如:“如今天下内忧外患,本帅所谋,皆为天下大统,待天子旌旗,一扫内乱,安定四方边镇,那时,自有大唐铁骑,震慑塞外蛮人”。
徐墨没有反驳,脸不红心不跳道:“大帅所思,定能如愿,再兴大唐盛世”。
袁天罡的实力固然恐怖,而他那手卦术更是匪夷所思,能知前后事,大唐能否再统,他心里怕是比谁都明白,如今所行霸道,不就是想人定胜天嘛,当然,他要是不那么固执己见,只认定李星云一个李姓人,可能会成功也不定。
至于这方世界是否会和自己记忆一样,那就不清楚了,必定有眼前这个活了三百年的袁天罡。
再兴大唐?
袁天罡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心酸和遗憾,大唐就像那高楼,历尽风吹雨打,修修补补,外表看似光鲜亮丽,而内在,早已被腐蚀殆尽,千疮百孔,所以他当年解散不良人,不愿再去修补,让其倒塌,打算在哪废墟中重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重建之人出了问题。
“殿下不久,就会到洛阳,届时除掉朱温父子,各方诸侯响应,也是面合心不合,而大唐岂能没精兵强将,凉州一直是大唐领土,自安史之乱后,就被吐蕃各部族和世族所掌,逐渐脱离大唐控制,到如今,河西走廊也不在归属大唐,既然你提前布局凉州,万事讲究出师有名,由你除掉朱友珪,凭借此功劳,出任河西节度使,拿回河西走廊,练出百战之师,助新皇震慑各诸侯,可有异议”。
徐墨思忖片刻,点头道:“没有异议,全凭大帅定夺”。
节度使节制一州军政大权,在此乱世称一方诸侯都不为过,甭管大唐是否名存实亡,对于大唐的认可,不是一代人就能忘记的。
加上有袁天罡在,晋国,岐国,如今还用大唐年号,其它诸侯国,除了大梁,多多少少还奉大唐。
接了节度使,和他个人接不良人不同,那就是上了大唐的船,反正现在也摆脱不掉袁天罡,而袁天罡可能想不到,李星云肯本没有称帝的志向,只想闲云野鹤。
所以,这对他到是没有什么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