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泥菩萨过河一样,自身难保。绞尽脑汁,想尽方法才把甜品屋和服装铺子撑起来了,谁知道能不能一直撑下去。万一那天,再碰到我爸厂里一样的事,即便有心干下去也免不了明枪暗箭的,冷不丁什么时候就出嗝屁意外了。”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啊呸呸呸,老天爷保佑,这孩子胡说八道,坏的不灵好的灵。”刘雪琴赶忙双手合十,“你也赶快吐掉。”
白杨看着母亲小小举动中中慌乱又认真模样,心中一微微动,这是世上发自内心最最心疼自己的人呀,鼻头一酸。
“呸呸!好了,吐掉了。我接着说。”
“首先,他们到我这里跟着我干,是自己自愿的,不是谁强迫的,自己选的道就要为自己选择负责。”
“另外,我也不是耍他们玩,自己的哥嫂我能不希望他们好?可是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那天我不干了,或者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转行干别的了,又或者去外地了,他们怎么办?”
“老话都说了,靠墙墙倒,靠树树摇,靠自己最可靠!我在想,真有那么一天,到那时甜品屋交个大哥打理,服装铺子交给嫂子,全靠他们自己经营打理下去。我们这几个孩子,单靠那个都不行,一个个自己有本事立起来,倒了一个还有其他人,这一大家子才有指望。”
“不然你看看,前一阵我爸为什么那么憋闷丧气,成天话都不说一句,不就因为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支撑着,受了委屈也啥不敢讲,啥不敢提,就是一门心思忍下来,好像忍了才能救这个家。”
“今天他这么喝酒发火,也不就是想发泄一下以前憋在心里的话。”
刘雪琴叹口气,老伴心里怎么想的她确实能揣摩出几分,是这么个道理。
“话既然说到这里了,妈,我还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白杨凑近自己的母亲。
“啥事,你说。”刘雪琴皱着眉问道。
“即便不为你自己身体,为了晓光,我都建议你买断工龄退下来吧,别心疼那几十年工龄了,最好过完年就去和厂里提去。”
“三十多年工龄呀,我十八岁就插队工作了,说断就断?我不甘心,买断才有几个钱。我想,最好能拖上几年,然后再办个病退,退休工资也能多一点。”
“多也就多个块儿八毛的。”白杨打住母亲的话,“有这点功夫,不如在家里多管管晓光。”
“晓光?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