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万相破烦,坏诸欲堑,贫僧求诸法无相,净台渡尘如此尔。”
璃末轻轻一笑,道:“求净……那是不是可以换另一种说法,那便是大师身诸万恶,魔缠诸念,所以才来尘世破障除念,还自清明?”
悲殊与她目光相视,人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璃末如此问,他应该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却是没有马上回应,而是与她目光相视,两人沉默相对,璃末目光寸步不让,如一把锋利的刀,沉默交锋了一会儿,悲殊问:“璃末施主,想问什么?欲求什么?”
璃末忽然朗然大笑,笑声若玉笛,缭绕山间,她仿佛是争胜赢了一般,带着胜利者的喜悦,笑看悲殊:“大师觉得我会对你欲求什么吗?或者换一个说法,你猜不到我的目的吗?你离开孤渡神宫,涉及红尘,万法诸相不动佛心,却是猜不到我一个小小修士内心,大师,我对你有些失望啊……”
悲殊仿佛没有看到璃末脸上此般嘲讽的笑容一般,淡淡道:“贫僧入世求万法而归一,非万法诸元,无须尽知天下事天下物,施主也不是一个小小修士 ,你如今身上之势,与天命息息相联,并涉及天下风云之局,甚至也非仅仅是影响渡沧峰,问天宗……”
“哦……”璃末挑眉 “想不到大师还会测天运……”
这人如此说法,未使得璃末芥蒂解除,相反,更是让她有种撕烂眼前人伪装的冲动。
她轻轻靠近他,离他只有咫尺之间,呼吸彼此可闻:“还是说,你要说我是天命之子……”
悲殊目光与她相对,看清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嘲讽,与让一般人见之忍不住联想到毒蛇之眸,心底会下意识地生起寒意的眼睛。悲殊不悲不喜,却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低讷一声佛号,道:“施主可信之,也可不信。”
“哼,我为何不信,我可以是天命之子,你也可以是天命之人,夙殉也有可能是天命之人,我们同有可能是负大气运之人,都不过是在自己道途中使出浑身解数,求得一欲之道的挣扎之人罢了。我说的对吗?大师……”
璃末语尾上扬,意有所指。
她想:若前世里,悲殊真是那魔尊,他以正入魔,也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就轻易转变的,必然也是经历过一番波折挣扎,看看他师侄空无就知道,孤渡禅宫尊正守苛,摒欲破恶,空无心灵性净,而同样从小生成那的悲殊,自然不该相异太甚,而他,是如何一步步从圣子变成魔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