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在他不远处坐下来:“大约是最近事情这么多,想着那负心人似乎也不觉得多难过了。”
“自当如此。终日面对一个东西就是再小也仿佛觉得是天大的事情,等到出去见了真乾坤,回头再看才会发现,过往那些事情都是微末之事。”
“大人说的是。”
“更何况,我总觉得你啊,本性才不是那样苦楚的。”张峒道说着,身子不由得往前倾,一对明星似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华,嘴角勾出一抹直率的笑,“我觉得你本性应该挺潇洒的,只不过这几年俗事蹉跎,难免多有疲累。”
“你得想啊,从今日起你可得了另一番人生了。他抛下你,你未尝没有抛下他,这下天地之大,没了那扇门堵着,你可算得了自由身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人说得在理,只不过……”李平阳转过脸扶着脸侧,脸上闪过一抹羞怯,“这道理也只有关起门来说得通,说到外面去,一个弃妇活得自在逍遥的,说起来多难听啊……还是应当扮得可怜些合情合理。”
“凭什么啊?”张峒道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平阳,“若你还放不下那厮,我虽然心急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要是为了叫旁人看了开心才扮着不开心,那我真是无话可说了,自觉病入膏肓自然药石罔医。你自己想想去吧!”
李平阳本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却不想触了霉头。不过被刺了一番她倒是不着急,瞧着张峒道反而觉得好像更加满意似的,将那狡猾的目光藏起来:“大人说的是,倒是我被那些琐事牵绊了——对了,那冥婚大人决定去吗?”
“别提了,我也正头疼呢。”张峒道倒也没有在刚刚的话题停留,扶着额头嘟嘟囔囔,“我倒是想去,这杜家和盛家都是乌镇的大家族,倘若这里当真是倒卖那个什么‘美人骨’的必经之地,这杜家和盛家必然不可能半点不知道。”
“夫人可还记得陆先生当时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