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赖子和我把整艘船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确定没有危险后,精神才放松下来。
我瘫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额头的汗水像是开闸的水泵一样流了下来。
我问了船把头多久能到,他讪讪一笑:“晚上风大,要开慢点,明早上能到!”
在警告他别耍花样之后,我就沉沉的睡去了,小赖子先盯了一会,然后换了叶青。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叶青把我摇醒:“应该快靠岸了,你起来顶一会。”
我揉了揉眼睛,拿瓶装水洗了把脸,船把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看样子也是强撑着瞌睡。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怎么,你们这些搞偷渡的是不是都认识海爷?”
他先是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接过烟:“兄弟,不瞒您说,我这也是没办法,连我的老板都要靠海老大吃饭,这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来干这种活,难免的,我也不怪你,只要你老实给我送到地方!”
他点点头:“肯定的肯定的,诶!话说你们拿了海老大什么东西,我也见过他几面,他什么时候都稳当的像泰山一样,这样暴怒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我冷哼一声:“不该问的就别问了,知道的多了也不怕海爷找你麻烦?”
船把头识趣的闭了嘴,我闲着无聊又开始瞎问:“看你岁数不大,啥时候开始跑船的?”
他说:“十二就跟着叔叔接送蛇人了,到现在整二十年。”
我说:“那你比我大几岁,怎么称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用力挤了挤眼睛:“害,我们这些人,真名早就不知道落哪去了,我这几年长期跑海南,道上人都叫我槟榔仔。”
我笑笑道:“那你身份证上呢,咋也不能姓槟吧?”
他掏了掏旁边的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收纳箱,翻出来一张满是油渍的二代身份证,名字那里写的是王宝。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跟我讲起了跑船遇到过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无非就是些什么比船还大的鱼,海面上的巨大旋涡,直通云层的水龙卷,海中沉沉浮浮没有鱼吃的尸体巴拉巴拉的。
这些东西我完全就是在当一个笑话听,但是直到他说出一个他小时候遇到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