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呀,爹呀。”
“俺还莫死得了。”
“别嚎了,再嚎俺揍你。”
大队部的晒谷场,几口大锅都飘着肉香,一个瓜娃子抓着碗和筷子,闻着香味馋的直流口水。
一个劲的逮着老子喊,那架势,跟人哭丧简直有的一拼,爷老子也被他嚎烦了,要不是人多,铁定要脱了裤子给揍一顿屁股蛋子。
这场面,上千人围在一起等杀猪宴,恐怕以后的小年轻,一辈子都没见过。
别说,陈阳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场面。
这也是生产队最后的余光了,等明年分产到户,大家开始大包干,生产队逐渐就要消失了。
就算打了野猪,也是人自己分了,顶多叫上一些没出五服的亲戚分点吃个杀猪宴,再也难见到一个大队好几个村的乡亲们凑一块吃席的场面了。
取代生产队的是所谓的村委会,村委会底下的各个村民小组,大家再也不会像之前一个生产队一块上工,互相之间那么亲密了。
各过各的。
以前乡下大家都经常串门,今天哪家做了点好吃的,还端出来左邻右舍尝一筷子。
后面大家买房进城,住了楼房,可能住了几年,对门邻居都不认识,人情味儿,越来越淡了。
“粑粑,还有多久可以吃席啊。”
奶娃子也端着小碗,坐在小马扎上,等着开席。
锅里煮的是猪血汤,几口大锅,虽然是五头猪的血,但也汤多猪血少,毕竟这么多人,估计一人也就一口汤。
但耐不住这个年代物资贫乏,大家都眼巴巴等着开席呢,这要放后世,哪能吸引这么多人来吃杀猪宴。
不过食材虽然不多,但这氛围可是响当当的,大家目光都整齐划一的盯着那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
“快了,快了。”
“你看那些伯爷,啥时候他们把那簸箕里的葱花倒进锅里,啥时候就开席了。”
陈阳摸了摸宝贝棉袄的小脑袋,今天也算带小吃货见识了一下大场面了。
“爸爸,到时候我可以骑你头上去打猪血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