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平笑了一声,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他感慨道:“我封太平这一生,有过戎马生涯,有过牛衣对泣,有一帮弟兄开拓疆土,有一帮同袍守卫疆土,也是值了。”
“父亲,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封长诀不愿接受封太平给自己编排的这一切,他含泪问道,“父亲,我不想看着你走,你想想母亲,你想想阿妹,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母亲因你的事如今还昏迷不醒,阿妹才那么小!”
“抱歉,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没尽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职责,我没法陪你们了。”封太平怕封长诀再说下去,他也不敢利落地去赴刑场了,他偏头看向卫明朗,“卫明朗,把他带走吧。”
“不要!”
封长诀死死抓着铁栏。
若这次分别,再次相见,就是刑场了。
“听话。”
封太平面色冷下来,卫明朗趁封长诀哭得脱力的一刻,连忙从背后搂过封太平,将他往后拖。
“父亲!我想陪着你!父亲……”
“封长诀,你去走你的长路,往前是曙光,是山海,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要大胆地闯过去,你记住,往后是父亲,父亲永远为你而骄傲!”
卫明朗忍住不让泪水掉下去,封太平是他见过最不善于表达爱的父亲,只有到生死关头,他才肯说出来。
再往后,北定将军叛国下狱的事定下来,民间议论纷纷,起初他们不信,义愤填膺,直到盟约文书下来,那些百姓们被打了脸,反过来咒骂封太平,咒骂封家军……连同封长诀也一并咒骂。
因为封长诀不知情逃过一劫,其余的封家人下放为奴。
那些人就骂“让封长诀也去死”“封家人是牛马”云云,甚至会有激愤的百姓闯进内城,只为在封家大门那儿扔鸡蛋扔菜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长诀很是消沉,他起初知晓裴问礼有婚约,虽然愤怒伤心,却还能接受。但关乎父亲,他在家中又关了自己一段时日,依旧不能接受。
他不敢出门,府中遍布父亲的气息,一花一草,也能让他想到父亲教他练剑的记忆。
“端好,形体很重要。”
“你看,握剑要这样握,不能轻飘飘的,要有力!”
“又偷懒,罚二十军棍!”
封长诀无时无刻不感到窒息,他面对不了。
“少爷!夫人醒了!”来福推开沉重的木门,找了半天封长诀,最后发现他在一处角落蜷缩着。
“醒了?”
封长诀颓丧地扬起脸,他想起父亲让他照顾好母亲和阿妹的说辞,微抿着唇,站起身,快步往母亲的院落走去。
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见到封长诀的一瞬间,她急迫地问:“你父亲呢,怎么样了!”
封长诀摇摇头:“父亲托我带句话,他说,他很对不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