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温太史不行啊,没中,喝酒!”
“论投壶还是得看我们飞骑将军!”
温太史喝太多,此时醉醺醺地直摇头:“我实在喝不下了,你们换个惩罚。”
一个兵士思索片刻,笑得不怀好意:“这样吧,温大人写史的,肯定知晓许多秘闻吧,要不然,温大人就说一个秘闻给我们听听。”
温太史呆滞住,似乎在回忆有什么秘闻。
“哪有什么秘闻啊,我想想……你们……知晓工部尚书的夫人吗?她、她不是京中着名的母老虎嘛!他逛青楼被抓了,可闹出一个大笑话!”
“为啥呀?”四个兵士凑过去,好奇地问。
连封长诀都有些感兴趣,他投视线过去,温太史没说就开始大笑,笑完后才接着说:“哎呦,他说要纳那个青楼女子为妾,被他夫人打了一顿,之后发现那个青楼女子不是女人,是男人扮的,尚书又被打了一顿。”
兵士们听了半天没听懂,他们都喝得有点醉了,其中一个问道:“什么啊?你不是说青楼女子么?咋、咋又变成……嗝,男子了?”
“你别拿什么话本囔我们。”
提到话本,温耘重重叹息道:“哪还在写什么话本,都是写给自己娱乐的罢了!哎,全是假的!裴家都不许我写了……”
听到“裴家”,封长诀迟钝地扒开温耘旁边的兵士,问道:“为啥?你写得那么好。”
温耘似乎想看清封长诀的相貌,他努力眨着眼,直到视线清晰许多,他又叹了口气:“为啥,裴家和阮家定了亲事,怎么会允许谣言到处飞……”
定亲?!
宛如晴天霹雳,封长诀怔了许久,一定是喝醉了幻听吧?!
“你、你再说一遍!”封长诀猛地抓住温耘的肩膀,他酒醒了大半,瞪着温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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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耘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他后知后觉说道:“我……我说……裴家和阮家定了亲,他们来查话本,查到我了,上我家门,亲自跟我说,让我别写了,否则给我好果子吃……”
封长诀已经听不进温耘说的话了,他脑海里只剩裴家和阮家定亲一事,他如同丢了魂一样待在原地。
其他围观的兵士不知发生了什么,问道:“发生什么了?”
“裴家不是早就和阮家定亲了吗?好像是在上一年……我想想,也就是、就是上年这个时候。”
“我去,温大人你竟然还写话本!”
“搞几本给哥几个看看啊!”
“……”
温耘终于缓过酒劲,他懊恼地捶了捶脑袋,看向封长诀,后者脸色难看,用力捏着拳头。
“封长诀……”
“我要去找裴问礼问个清楚!”封长诀咬咬牙,愤怒地直冲冲往亭外走去。
“封长诀!别冲动啊!”
他心里苦涩得不行,仿佛有一口浊气堵住了他的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裴家和阮家定亲这么大的事,裴问礼究竟知不知晓!
他心存侥幸,万一裴问礼也不知晓呢。
可是不知晓又该如何,裴家和阮家定亲已成定局,他去找了裴问礼又怎样,能改变这一切吗?
想到这,封长诀的脚步缓缓停下,望着眼前的一堵围墙。他耗尽全身力气般,朝墙上打了一拳,随即脱力地倒下去,手臂靠在墙上才没让他倒地。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无助。
他就算去找裴问礼又抵个什么劲呢,他到最后也只会逃避。
“封长诀!”
温耘追了上来,看见封长诀没做什么冲动事,放下心来,他想扶住封长诀,后者却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别管我了……”
温耘一句“可是”没说完,封长诀就泄火似的,大吼道:“我说让你别管我!”
“算我求你了……”封长诀声音忽的降下来,他头掩得很低,声音却带着哭腔,“你走吧……我求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好不好……”
温耘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封长诀为何听到裴家和阮家婚约的事刺激这么大。
看封长诀这样,他也跟着难受,温耘不敢走开,但听到在他面前骄傲肆意的少年哭成这样,他默默收回要扶的手,三步回头望地走远。
听到脚步声消失,那份自尊心才得到卸下。他无力地缓缓跪倒,双手撑着地,眼眸不住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