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她总是有本事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早就怀疑她来这雷楚洲并非是为了处理清元门的生意事,她不愿多讲他也没有多问。只想着等把苏蕴的事情料理结束便来找她,可未曾想这再见她的第一面,竟然是……
南弋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忽觉眼前一片白光,她稳了稳心神,这才从君烨的怀里起身,勉强站着。
君烨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扶着她,一只手撑在她的腰后,掌心不断输去温热的内力。
南弋嘴角扯出一个笑,看着意料之外出现的容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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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得真是时候。都说你箭法北疆第一,方才那一箭射得不错,算是我欠你个人情。”
“你都这般样子,还有心思同我玩笑!”
容浔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真不知道她心里装的是什么。
“皮肉伤而已,我好的很。”
南弋感觉到丹田处开始热了起来,后腰上的掌心温热,撑着她身体大半的重量。
黎霜剑被她高高举起,所有羽麟卫皆看向了她。
“辛氏辛斓,妖宗余孽,祸乱当诛!”
“妖孽?!哈哈哈哈……你们慕家装什么清高正义!”
辛斓一手撑在御座龙首上,不停地仰头笑着,衣袍半垂,行迹疯癫,金色步摇晃动个不停。
“我辛氏满门被你们屠尽,宗门尽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正派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慕家的手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每个人都是刽子手!都是从犯!”
“今天死了这么多的人,全都拜你所赐!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南弋恶狠狠看向她。
“该死?辛氏以人养蛊杀害无辜平民不该死?下蛊行凶屠杀满门不该死?勾结党派屠杀官员不该死?”
“岭南毒林白骨遍地,到底有多少出自那吃人的万蛊宗?老幼妇孺,甚至未出生的婴孩,你们都没有放过!”
“该死?当年慕氏羽麟卫二百一十三人就该死吗!?清元门弟子二十六人就该死吗!?”
南弋胸膛不断起伏,死死盯着辛斓的脸,怒意染红了眼。
慕氏墓园里一座座墓碑,生前的人凭什么就要没了性命!三代人家破人亡的痛苦又有谁能知道?!
如今杀人沾血,她这不叫逆天而行,这叫……顺应天意。
只有手中的这把剑,才能告诉她什么叫做正道仁义。
辛斓高声笑着,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护在她身前的驻城军仍旧杀意冲冲,放眼看过去,里外仍旧是包围着许多人。
这里面……恐怕不只是驻城军。
“慕家死这么多人……还不是因为慕清绝太蠢!当初我以岭南药宗之力,助他登上天下宗门之主的位置,他偏不肯。还为那姬氏贱人得罪了诸多宗门,愚蠢至极!”
“那姬氏贱人能给他什么!我给他的,凭什么他不要?凭什么那么对我?!是他自己活该!竟然还想联合其他宗门打压岭南药宗,到头来死了人只能是他自己没用!”
辛斓幽幽盯着南弋的脸,上下打量,“你比慕清绝有本事,你竟然能破得了玄鸟杀阵!可又能如何?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想替慕清绝杀了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现在辛斓身前最外侧的蒙面人一身玄色衣袍,手腕处露出黑紫藤蔓纹路,攀沿向上。那些人手中拿着类似法器的东西,仰着头幽幽吟唱着。
一瞬间,南弋看见那些蒙面人剧烈抖动着身体,如同没有神智的傀儡一般被人操纵,手中握着长刀一步步上前。
容浔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人,不觉倒抽了口气,架弓对准了这些“东西”。
四面八方的蒙面人,如同有毒的长虫,蠕动着准备进攻。
箫瑜和夜枭默契配合着,让夜卫同羽麟卫汇成了抵御阵。阿落和燕无归、清逸、沈景遥持剑站在最前面,无声应敌,等待着对面发起进攻。
南弋感觉到君烨身上杀意再起,掌心的温热却仍旧源源不断按在她的后腰上,用大半个身子将她护在怀里,像极了护食的狼。
身旁的人虽未说一句话,但她什么都明白不过。可她很珍惜自己的的命,而君烨的命也是她的。
南弋从君烨的怀里退了出来,站直了身体,开口前的喘息声仍旧有些重。
“我还不至于让你不要命地给我输内力。”
君烨深深看着她,眼底含着太多的情绪,却什么也未说出口,好似听不见她的话仍旧将手放在后腰上送着内力。
南弋按住他的手,摸到他手背的伤口,叹了一声,“君瑾华,你不要命了么。”
“是你自己不要命!”君烨眼底泛红,手轻微抖动着,死死压在心底的恐惧一瞬间席卷而来,将他吞噬。
软肋致命,而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南弋轻笑着,抬手抹平他眉间的皱纹,同他紧紧十指相扣。
“我这个人一向贪生怕死,惜命得很。不过君瑾华,你应该知道你的命也是我的。”
她如此说着,抬眸看了一眼琉璃殿瓦上的阳光,日光吝啬,像是偷来的一般。
“你说,抽了丝的傀儡,还能杀人吗?”
箫瑜最先发现了异样。
她盯着越来越靠近的蒙面人,眼底闪过寒光,一剑摘了脑袋。头颅滚落,四肢躯干还在迈步往前,僵硬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