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我还活着

厅外的侍卫瞥了他一眼,蹙眉冷冷移开视线。

“家主不见,元长老,您还是请回吧。”

温达目光扫了过去,并未起身。

“本长老有族中大事商议,家主因何不能见?莫非家主并不关心族事?”他的嗓音浑厚粗粝,带着质问。

“家主说了,不见便是不见。来人!送客!”一个穿着墨青色的侍卫统领压着刀进了正厅,身后跟着数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元长老,请吧。”

温达仍旧坐着,落掌间手边的茶盏碎裂,热水洒了出去,一道强大的内力将碎瓷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打了出去。

一时间,玄衣侍卫们纷纷抽刀回身挡着碎片,杀意四起。

可那些人刚冲上前,温达身后那一直静默的男子忽地如鬼影一般,一道长鞭抽出将三两个侍卫打飞了出去。

长鞭又落,一道暗器从后方无人处突然飞了过来,将鞭子生生打得改了方向。那握着长鞭的人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暗器,只是一块石子,此时那石子未碎,却生生被打进了木刻柱子里,柱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纹,可见对方出手绝非一般。

众侍卫见状,纷纷朝着来人行礼。

“参见家主!”

握着长鞭的男人目光看向来人,又紧接着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长老温达,犹豫着是否要收鞭。

然而椅子上的人仍旧分毫未动。

来人戴着银质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双手带着黑色皮手套,一身玄色绣银云雷方胜纹锦衣,身材颀长,肤色带着些许病态的白,眼底带着玩味和阴沉,压迫感隐隐而来。

“家主何事耽搁至此?我有要事商议。”温达微微黑着脸。

男人漫不经心垂眸,转动着手腕,利落撩开衣裳坐在主位上,身体向后随意靠着椅背,手指轻点着扶手,修长的双腿交叠,眸光带着幽幽寒意。

温达见那人一直不开口,越是生了怒气,暂时压着。

“家主既然如此繁忙,老夫便长话短说。东陵的贸易往来常年亏损,入不敷出,更有出现贪污之事,家主自上任以来便从不过问此事,为我温氏一族考虑,日后温氏东陵所有事务,皆由老夫来掌管决定。家主年轻,须得历练才能稳妥。”

厅中的侍卫统领一听,觉得这要求无异于强盗。

东陵一带本是温氏故地,处处皆是温氏产业地盘,不论贸易,单单是田地店铺便是无法想象的财富,更何况东陵以北还有温氏金矿脉,这老匹夫,贪心太大!他怎么有脸皮上门堂而皇之来抢东西的?!

呵!啐!

正座上的男人眼眸微挑,带着手套的手随意点着桌面。

“既是如此,本家主倒是不得不成全长老的一片苦心。”

温达有些怀疑,“家主可是同意?”

男人低低闷笑,微微动了动身子,将腿放了下来。

“同意,怎么不同意。长老要得急切,本家主自然识趣儿快些给才是。”

话音一顿,男人锐利的目光忽地盯着他,“不过,长老想要得到东陵温家的东西,只能等本家主烧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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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达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

男人勾唇,眼底阴鸷翻滚,“烧给你,才更有诚意。”

“温祭!你!”温达听了这话,被气得发抖。

“元长老这是怎么了?不应该高兴么?”男人的嘴角笑意更深,带着隐隐的兴奋。

“温祭!你别忘了你这个位置是谁让你坐的!”温达怒目,“没有本长老,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连温家的门都进不了!还想做温家家主?痴人说梦!”

男人神色未变,依旧带着笑,一只手撑在桌上,歪着身子,似乎饶有兴味地听。

见状,温达紧紧皱眉头,甩了袖子大声道:“十日之内本长老要接管东陵温氏所有事务。否则,本长老也好好提醒你这家主的位子是如何得来!不过是白家那小门小户女儿生出的儿子,若大爷在世,认不认这血脉尚未可知!”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站起身来逼近温达,微微俯身,眼底藏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要将一切都吞噬。

“本家主如何坐得这个位子,长老难道不知?杀兄废弟之事,不是人尽皆知么?本家主还嫌做得不够呢。”

“温祭!”

男人猛地出手死死掐住了温达的脖子,眼底的兴奋更加浓烈,似乎期待已久。

寒意和杀意一瞬间迸发,犹如一张不可逃脱的囚网,在引诱猎物上钩之后一击毙命。

侍卫一齐纷纷朝着温达身边的人杀了过去,寡不敌众,没过多久便败下阵来。侍卫的刀没有犹豫,立刻取了性命,鲜血染红了地毯。

“我母亲和父亲如何,你还没资格置喙。”

“本家主如何坐稳这个位子,马上你就知道了。你要的东陵,本家主会差人烧给你。”

“不过,是连带着你的家人一起。”

温达睁大眼睛,死死挣扎着,表情狰狞,可他却突然使不上任何力气,像是一块死肉在不停地晃动,无济于事。

他中了毒!

然后,他在男人的手中立刻没了呼吸。

男人慢慢松开手,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侍卫眼疾手快,迅速将尸体给搬了出去,连染血的地毯都没有放过。

“还没有查到消息吗?”男人有些不耐烦道,带着暴躁。

侍卫统领低着头,如实道:“从清元门回来的人消息无误,慕少主已经来了雷楚洲。底下的人正在城内外四处搜查,还未有消息。眼下慕氏商行没有任何动静。”

“去查!不惜一切也要找到她在哪儿!”男人似乎有些失控。

“是!属下这就去!”

温祭死死盯着一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染了红,眼底的阴鸷似乎要吃人一般,他猛地抬手,将桌面上的茶盏花瓶统统摔到了地下。

满地碎瓷。

南弋,你终于来了。

我还活着,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