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诫乃竹马旧爱一事,云渡从未向赛娅提及。
包括近来两人的相处巨细。
她不能因为自己多言、失言给那个要干伟事的狂徒添哪怕一丝麻烦。
看着云渡眼下长长一道“疤痕”,赛娅只是深深惋惜:
“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毁了!这苏诫……你也不用担心,回去以后你找东嵎的大夫看看,应该能治好的。”
云渡淡淡颔首,微微展颜。
心却在“女追男,隔层纱”的劝说中肆意狂奔。
话末,赛娅双手紧紧握住云渡的手,握住她手心里的那枚紫晶坠,神情怊怅:
“这是我受洗礼成为赫尼圣女那时巫伯授予我的圣女符,它代表着我的圣洁、尊贵、高尚,如今我自甘堕落,以色侍君,当了仇人的性宠,成了身体灵魂都肮脏的人,我已经不配戴它了。”
曾立誓一生不侍男的雪域圣女一朝家破族亡,从此流落异土,最后走上持色复仇的荆棘路,可叹可悲!
“不许你这样说。”一腔哀伤拥挤在云渡心口,憋闷非常。
说话时清越声音里隐隐夹带出几分颤栗,那是理解与同情的宣声。
“你行万里路而来,不为荣华,不为名声,只为给身殒族亲雪枉死之恨,你很伟大,很了不起,你的坚韧,你的责任感早已超越了所有。”
“屈身并不代表失去了圣洁,自愿成为他人榻上宠也不能说明灵魂堕落,你在做你认为重要的事,而这件事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试问这还不算高尚吗?”
赛娅郁容渐舒:“从前在竹月深竟不知侍使这样会讲话呢!有你这些话,我在宫里一定会过得平平顺顺的。”
“不过这项饰还是要拜托你转交给离公子,这里面包含了我最纯洁最纯真的心意。”
云渡看看手心里的珍宝,又看看她,总觉得纯洁、纯真这样的字眼里蕴含的不止恩,还有女儿家的情思。
可是离……
这种东西确定是给那个冰冷的木头的么?
他那固执起来能把自己倔死的臭脾气,能懂此物珍贵吗?
不会随手乱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