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落就在片刻。
苏诫幽眸倏尔一流转,对迈不出步子的人娇声:“我受伤了,起不来。”
云渡回头,撇嘴冷眼,一把挽上他腋下,扶起。
快速瞄一眼晃晃欲坠的横梁,“抱人那样紧,手不是挺有劲么,看地上也没血,伤哪儿了?”
苏诫适时喀两声,“虚弱”的道:“内……咳……内伤。”
“要不……你背我。”
云渡猛然眉头一皱,指指自己:“我……”指指一百多斤的他,“你……”无语。
“咔嚓——”
“走——”
沉甸甸的水被往苏诫肩上一拢,两只角拽作一把,裹住他与她,随即云渡另一只手往苏诫腰带上一扣,一提,朝着毁塌成一团的长窗方向就是一通狂奔。
为了不让苏诫发现自己功夫还行,她甚至都没使轻功。
就……凭力气硬拖扛着他逃生。
“轰——”
烧断的屋梁轰然砸落,溅起烟尘一片。
“……个疯子!下回想死,找个离我远点的地儿!”云渡坐在院墙下的雪地,呼呼喘大气。
火势还在朝东西屋蔓延。
看着逃生出来的那方屋子烧得只剩几堵砖墙,苏诫嘴角似是而非地勾起一丝笑。
“生死考验真情,诚不欺我!”苏诫暗地感慨。
区区火海岂能困住他?
能困住他的,是心中那片情海。
苏诫此刻特别想感谢羡娘,若没有她请君入瓮一计,他不知要何时才能有机会检验云渡对他感情的转变。
早在羡娘出现之时,他就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目的。
有如此断定,不是因为他有多慧眼独具,不过是这些年想杀他的人实在太多,多到数都数不过来,每一个想接近他的人,必定都是为他性命而来,不论美丑强弱。
……除了从前皇上想安插监视他的那些。
伴君这几年里,他不知与多少人玩了多少心计,即便羡娘筹划多年,对于戒防心极重的他而言,也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