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所了解到的这些信息,一方面是自小耳濡目染记得,一方面是凭自己经历分析,另一方面则是从各种日常各种途径听来,比如百姓议论,比如公子与思归谈话,或公子不时与自己闲聊,以及近来与苏诫相处时提说等。
不知苏诫所说是否就是她所知悉的这些?
她看着他,表情半明半昧,等他自己解说。
苏诫瞧着姑娘溢着期待的狐狸眼睛一般盈泽的美目,道:
“南武建国丰沃大地,物阜民安,君有德,民有志,那是从前。如今南武帝年事见高仍不立国储,导致皇室子孙集党揽权,内耗严重,加之近年南方常逢洪涝天灾,农事艰难,底层百姓苦求温饱,昌平之下,形势不敢心安。此动荡时期若遭外敌入侵,南武皇族必将分势各据,到时苦的只有无力自保的百姓。”
“境西的周氏皇权臣握,正统飘摇,他们在弄权玩势寻衅我大彧之时,不知后方的赤罗联部正秘密往来,对他北雍土地筹谋划算。”
“我大彧之北的襄月就更不用说了,若非忌惮我皇当年践踏他家园之雷霆威势,只怕早已秣马厉兵,卷土杀来了。”
“那些年你借阿胤的身份入宫做太子伴读,期间或偷溜进瀚章阁偷看各种战事卷宗,或于课堂上询问有关各国的国情国史,以你聪慧,想必已将生番各部的行事风格记了个七七八八,对吧?”
苏诫投来询问的眼光。
回想往昔顽劣做派,云渡略显羞赧,却只是淡淡道:“当时不过好奇随便看看,也不是很了解。”不骄不躁,不妄言。
“那些生番外族看似各自为政,争斗不断,一旦联手,从北至西可都是彪民壮马,且水界这边还有东洋、南洋,南武之南还有南蛮,届时我中土若无雄主震慑,各境外敌必然拔营而起,兴兵我中原,分割我富庶土地为己有。”
“他们会斩杀我中原男儿,掠夺我中原妇孺,那番光景,一定不会比眼下更好看。我忠奉天宥帝,不杀他,还助其行孽作恶,不是我有多贪恋权利,只因我要守在他身边,不让某些不知时局险恶的人伤害他,甚至杀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