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同样的话听进不同的人的耳里,意味并不相同。
皇上坚信苏诫是想通过日常的观察、较劲来检验其表妹的心意,是以此刻看见苏诫对云渡柔情万分,他只当其是又在检验表妹为人。
云渡不然,从苏诫怪异的举动,她已经猜出了他必然是在用不为第三人所知的方式阻止她谋害暴君。
“我没事。”云渡从温暖紧握的大掌里艰难地抽手,“多谢阿兄挂意。你往旁边等着吧,别挡着我为陛下施针。”
两句话时间,酒灯重新燃上,云渡取过针囊,正要展开取针,突然一只大手握住羊皮针囊,温温柔柔地将针囊给“拿”走了,道:
“方才见你被撞得都倒过去了,怎会没事?肩膀一定伤到了吧?你才来我府两日就受陛下恩赐,心中一直惦记要为陛下做点什么来报恩,为兄都知道。”
“你虽面上冷冷的,心地却是少有的善良,你想在今夜陛下不快时出分力助他复健,兄长能理解,但若自己都状态欠佳,即使勉强能行针,效果想必也不会太好。”
“陛下为一国君主,千金之躯,怎能接受勉勉强强的医治,你说是与不是?”回头苏诫看向皇上,眼神询问。
字里行间巧妙搭建起皇上对云渡的好感,以为云渡某些不合宜的表现铺垫下合理的缘由,避免她被怀疑。
皇上略微思忖,觉得爱卿所虑在理,于是道:“那便等云姑娘养好了肩再来为朕施针罢。今日就先这样。”
“陛下,”苏诫又请,“臣以为表妹是宫外之人,住得又远,日常进出宫都是与臣一道,实在麻烦,考虑到陛下喜爱饮酒,不时就需要医士上前伺候,若遇臣不在身边又刚好需要个人按按头颈,传表妹肯定来不及、”
“您看这样可好,让表妹将施针穴位告诉冯院使,以后就由冯院使来为陛下针疗,而这按摩的技能,就让表妹教给雪娘娘,表妹容颜虽媸,身形指骨看着还是能企娘娘三分的,如此,陛下得到的服侍当不会有差。”
“且不说娘娘能时常陪在陛下身边,几乎随传随到,光形容看着也赏心,更重要的是……”苏诫眼光往众人身上巡了一圈,顿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