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是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乐公公入夜后避人耳目的给奴婢送了一件旧棉袄和一筐碎碳饼。”
“那棉袄虽旧用料却又好又足,穿着却格外暖阁;碳饼虽碎,但却耐烧也不熏人,还隐约有股香味。”
“得益于此,奴婢节省下了买炭火的钱,也有余钱给自己买涂手的膏脂,今年可算是没长冻疮了。”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虽然粗糙蜡黄,但是并没有红肿的迹象,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不曾长冻疮。
昭贵人眼眶一红:“露露,以后咱们会更好的。”
露露那爹妈兄弟都不是好东西,从小就不待见露露。宫外的时候,除了吃食,她和族人们给露露的东西全都会被他们抢走。
进宫后虽好一些,可她们都是最下层的粗使,上头的宫女太监随便一个都能克扣欺压她们。
露露会进猫狗房,是因为冬日的紫禁城实在太难熬,没有银子置办御寒的衣物和炭火,好歹还能跟猫猫狗狗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虽然不体面,但在活命的选择面前,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许多。
露露对着昭贵人笑笑:“小主别伤心,正如您说的,您和奴婢已经熬过来了。”
“奴婢不知道您问起钟粹宫是想知道哪方面的事,但奴婢受了钟粹宫不少恩惠,若叫奴婢来评判,必然会心有偏颇进而影响您的判断。”
所以她只说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其他都交给昭贵人。
昭贵人叹息一声,无奈的看着她的眼睛:“咱们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她拿这话来问露露,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受了穆郡王福晋的恩惠,天然便已经存了亲近感恩的心思。
哪想,露露也是亦然。
她只是在福晋跟前提过跟露露一嘴而已,福晋竟然就让人费心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