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要我继续做皇上的玩物吗?”
李洵舟几乎要给她气昏了头,“我们之间有误会,况且,那些话,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他捺了捺,调整好情绪,不敢再有多的碰触,试探着覆上她撑伞的手,见她晃神,随即便把她的五指包进掌心里。
“我来,是想告诉你,乾清殿里,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对你是真……”
常念突然打了个寒噤,慌忙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皇上不必再说了,您若还容得下臣,下官以后定尽心辅佐,只是那些话,还求皇上不要再说了,下官担不起魅惑君主的恶名。”
她眉眼里都是疏离,“皇上若真为我考虑,就该远着下官才是。”
她说着就要退出伞下,李洵舟却扣住了她的肩膀。
“朕不愿意!”
她的凉薄让他变得偏执,他发狠盯住她,看着她那倔强细洁的脸庞,心头一股钝痛涌上来,直堵在嗓子眼儿里。
他不想和她再起冲突,只能匀着声气儿道:“顾常念,你有别的野心或心思我不管,但只要我在位一天,就绝不会对你放手,你想做官,那便由你做去好了,但你想就此和我撇清关系,除非我死了!”
雪花静静地落在油绸伞上,有扑簌簌地沙响。
常念如同不认识他一样,良久才凉凉笑了笑,“皇上,何必呢?您难道是要强迫下官做你的笼中鸟吗?”
她一字一顿,声音与风啸混作一团。
“若真如此,下官,唯有以死明志了。”
他愕然松了手,眼睁睁看着她从伞下退出去,恭敬地躬下身,朝他行礼,“皇上,时候不早了,下官该出宫了。”
太难了。
究竟为何会这么难?
不光因为那些误会,还有他们彼此蓬勃的野心,还有那封遗诏。
一切只是因为她没那么爱,也因为他爱的比她早,比她多罢了。
现实世界里他虽是王,但在感情世界里,她才是主宰。
已经到了夜幕将垂的当口,昏黄的寒气浮在半空,夹道里没有光,只有远处的门禁上挂着两盏孤灯,杳杳亮着,渲染得人心都开始荒寒。
她走远了他才缓缓反应过来,伞还在自己手里。
江望看人走了,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主子,小人已经备好了,安太妃那里,现在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