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凑进去的时候,正赶上一个小个子的年轻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僵持住了。
二人互相揪住对方的跤衣,互不相让。
大汉力气大,没把小个子放在眼里,一把薅住小个子就想来个勾腿。
有道是:高怕把腰,矮怕薅,大胖子摔跤怕转悠。
结果这大个子一把没薅稳小个子跤衣上的小袖,让小个子伸手绕过去把住了中心带,左腿从大个子胯下伸过去,身子往大个子怀里一靠,来了个勾刀。
砰的一下就把大个子摔在了地上。
周围是一阵撼天动地的叫好声。
沈见山一边呱唧一边解释道:“天津人爱摔跤,也爱看小摔大,这叫小蛐蛐托底。”
此时大汉站了起来,看着把自己摔倒的年轻人一阵阵开怀大笑。
原来这只是个热场。
却见大汉拿出一件红边跤衣,这在天津叫褡裢。
“各位,今儿个我们爷俩在这歇了虎子掀门帘——露了一小手,别看我家老二今年才十六岁,打小是我爷爷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别看瘦,骨头缝里长肌肉,列位,撂跤讲究二十八个字,那是通天贯日,欺拿相横,踢抽盘肘挝,掫折闪拧控、捧拱扒抲倒,拿把里刀勾,大绊子三十六,小绊子赛牛毛· · · · ·”
我们在跤场里看了许久才各自回去,约定好明天一起去看洋人的教堂,过两天再去赶海。
结果这一晚就出事了。
半夜里沈见山给我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老包出事了。
“什么?怎么回事?”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哎呀,我现在不在市区,都怪我!”
“别着急你慢慢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穿好了衣服。
“我们· · 我们到野湖钓鱼去了!这样,我给你说个名字,本地人都知道,我得在这儿看着老包!”
我匆匆挂了电话,对张芊芊说道:“你呆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说罢,我就立马冲下酒店打了一辆车,给司机大叔说了地方。
司机大叔说道:“好孩子,尼了介斯嘎嘛七,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去救我兄弟!叔,你开快点!”
我伸手拿出五百块钱拍在前面。
司机激动地按下手刹:“好孩子!掰掰可不是冲着钱,全冲你这义气!坐稳了!”
说罢,司机一脚油门,直接上四挡。
我吓得抓紧了把手:“叔,其实慢点也行,我兄弟一时半会死不了!”
“尼说嘛!?掰掰耳朵可不好使!要过大弯了!”
四十分钟之后。
“好孩子,到地方了,掰掰先撤了啊,介地方不干净,我把电话给你留着,明儿要是还能回来给掰掰电话,掰掰到时候开慢点!”
“好,shu~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