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把金誉的名给改了,是遵了你祖母的意思吧,而且,是很早前吧。”徐朗突然叹了口气,“这份遗嘱不可能会提前让你知道的,那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遗嘱是直接在律所托管的,而且,在这份遗嘱签下仅仅一个小时内,董事长就溘然长逝。
那段时间是徐朗在她身边照顾的,姚馥慈其实已经很虚弱了,没有精力再部署什么。
“玮棕,难道你没有想过,你祖母她为什么会签这个十年后才宣告的遗嘱吗?在她早就已经交代好了一切之后?”徐朗又有些激动,
“因为她早就不想要金誉存在的!你只道我是要金誉的什么,你却不知,其实最不想要金誉的,就是你祖母啊!我们,都只是她的局中之人…”
姚玮棕眼里的冷然让徐朗有些挫败,“连你们都知道董事长给了我现在的一切,我徐朗没有那样狼心狗肺!十年了,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如果金誉还在,这张遗嘱我会放弃权利,我只是想回来看一看她…”
姚玮棕有些笑意,“徐助,事已至此,无需说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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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点头,“是吧,你也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吧。玮棕,你真的很像你祖母,可是你又了解她多少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要金誉吗?”
姚玮棕正想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时候,徐朗就径自喃喃地道,“是因为你祖父…”】
“阿棕,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徐朗说了什么?”姚玮林道。姚玮棕就收回思绪,他有些心情复杂地道,“阿姐,你还记得祖母的那本随笔吗?”
姚玮林自是点头。那是她祖母在生病时写的几段日记,她也看过,字里行间是对爱人的思念、遗憾,和后悔。而他们姐弟能确定他们祖母一生只有两个儿子,也正是从那本子上得来的。
所以姚玮棕才会告知承钰,那个徐宁并不是他姑姑。
“阿姐,徐朗说,祖父其实是在祖母走的前一年不在的。”姚玮棕道。
“什么?!”姚玮林就因为震惊而站了起来。“阿棕,不可能吧,祖母不是说过,祖父是在爸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吗?是不是徐朗胡说的,他那样的……”
但触及到姚玮棕异常冷静的目光,她说不出剩下质疑的话。
“徐朗说祖父是在二叔出生不久就离开了,是祖母与他离的婚。因为祖母要守着金誉,而祖父,要的是自由。祖母就跟他离了婚,给了他自由但是也让他失去了家人。而且,你知道吗,祖母其实后面还时不时有跟他见面的,”
这是姚玮棕最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但她却让爸、二叔这一生都与他们父亲如素未谋面一般。更别提我们了,谁不是一直以为他早已经不在了…”
姚玮棕有些感慨,“祖父离婚后没有再成立家庭,一生只流转各地画他的画,到死都是自己一个人。也许只有这一点,跟祖母说的他早已经不在了,倒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所以当徐朗说你祖母才是那个最决绝的人时,姚玮棕再想起他看到过的那几篇深情流露的日记,着实陷入了思维矛盾。
他信徐朗说的是真的,因为日记上也曾出现过,要是没有金誉,他们一家就能相守在一起,他也就不用这么早离开了。
他当时只是以为祖母是在病中多思,想起了早逝的祖父。却原来,这个离开是离开,但不是不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姚玮林道,“竟是这样…”
姐弟俩就一时都无语。
他们一直都知道祖母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只有她能主导一切,但是从没想过,还包括她自己的婚姻。
“阿姐,这些就不要跟爸妈他们说了吧,有些东西,保留最初的样子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姚玮林点头,“我知道的,阿棕,你也别想太多。祖母那个年代,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守着金誉,总是有很多常人所想象不到的身不由己。她常说,爸跟叔叔只能守成,而你,才是她最大的期待。”
姚玮棕是在这样的期待中长大的,他自是不会忘记,在祖母病重之时,他从学校回来也会去陪陪她,她曾经拉着他的手细细叮嘱,“阿棕,金誉,要守,也要破。到你长大到有足够的能力了,不出十年,我相信金誉必定会在你手里有一个新的天地。不要畏惧,勇敢地去做,就好。”
现在却告诉他,这样一个他所坚信的嘱托,却原来,也并不是最初的样子。
姚玮棕道,“阿姐,不管怎样,现在,如祖母所愿,那个困了她一生的金誉,在她最期待的人手里落幕,她总该是高兴的吧。”
姚玮林有些不忍,“阿棕,这并不是坏事。祖母的时代已经落幕了,新的时代业务改革需要金誉作出改变,这是你的初衷,也是属于你的,新的开始。姐姐会一直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