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真真妈边说边跟着走出小院,送到村口,看着两个人驶出了牌坊,才返回家。
“刚才小义的话什么意思?”上了正道,自行车加了速,王鹏飞还不忘追究。
“哎,没有什么事,就是高中的时候,你去了上大学,没有人用自行车带我,我就自己学了。
“昨天跟周春华踩自行车去看周美兰,迎面遇到一辆大货车,吓得我急忙躲闪,摔跤了,车子压腿上,青了肿了,小义拿这事我笑话了。”谢真真实话实说,不说不行,躲不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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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省心,还疼吗?”
“不知道,刚开始疼,现在不碰着磕着就不疼,见到你是疼呢还是不疼呢?”
王鹏飞听着谢真真的话,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摔跤时人倒向大货车,那后果不堪设想。
“舅,加速,我站起来了,我要飞咯。”过了机场,有段下坡路,谢真真当然不会放过起飞的机会。
“好嘞!站稳咯!”王鹏飞稍加一点力,自行车加速向前奔驰。
谢真真胆子越来越大,开始时抱紧王鹏飞的脖子,慢慢地直起身子,松开双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迎着刺骨的寒风欢呼:“哇!好爽呀——”
在这寒冬腊月的年尾,在这条崎岖十八弯的山路上,行人稀少。
偶尔遇到一两个人,人家见到他们目中无人急驰而过的样子,都忍不住抬头注目,甚至还会骂一句:“这两人疯了吗?不要命了?”
七拐八弯,峰回路转,终于来到了爷爷的篱笆院门口。
都说狗鼻子灵,谢真真认为狗耳朵更灵。
大概老远就听到了自行车的铃声或者听到了谢真真的笑声,黑子早就摇头摆尾手舞足蹈哇啦哇啦叫着迎出来了。
三年了,谢真真再次进山来看爷爷,看黑子。
三年多的时间,谢真真从一个初中生变成了一个大学生,在她看来,无非就是换不同的学校读书、换不同的老师、换不同的室友而已,生活于她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自己长高了一些。
但是,当谢真真看到爷爷时,爷爷老了,头发全白了,三年前,爷爷六十多岁,现在,爷爷已过七十了。
所幸,爷爷身板硬朗,脸色红润。
黑子也老了,“黑子”是谢真真给大黑狗取的名,就因为初见黑子时,黑子浑身毛发油黑透亮,全身没有一根杂毛。
现在黑子身材瘦长,嘴唇上的绒毛黑白相间,虽然黑子精神尚在,灵活蹦达,但是,毛发不再稠密发亮,老了,在这三年里,黑子不知道当了多少次妈妈,生了多少仔仔,哺育了多少小狗狗!
谢真真的手指头任凭黑子舔着,朝着笑眯眯的爷爷喊道:“爷爷,过年好!我们看您来了!”
“好,好!快进屋,外面冷。”爷爷让开一步,谢真真跟着王鹏飞走进院子,爷爷拉上篱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