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那套马抡绳圈的魁梧男子,同样走在青年身后,时不时一脸空白的扭头观察柴善嘉,接触上她的眼神后,又悄无声息落后几步。
好像跟她并排走很晦气似的。
柴善嘉:“……?”
这法外狂徒还嫌上她了?!
不怕沾人命怕鬼是吧???
……
转过渡口的青石板路,从船上下来的人三三两两、稀稀疏疏,彼此不自觉拉开了距离,像是强行不熟。
前行不足百步,忽尔右转,竟是要往泥泞的林子里钻。
天色越发黯沉,云团厚重,月光时不时被遮蔽住。
众人置身针叶林中,其间或也有枫树、栎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愈发觉得前路不定,诡谲恐怖。
这时,前方一个生得像巨型陀螺,走路左摇右摆,脑袋顶还贡一个尖尖的小帽,跟走散了的阴兵似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这摊子搭的,如此稀松怠慢。
这要在我们海州,早连人带买卖叫人砸了,嗐……”
“正是。往常在京……家中,哪个见了我不称一声先生的,如今倒好,为着几个脂粉侍儿,叫我一把年纪了,这个点往田头乡间跑,吃一肚子灰,诶!”
夜风徐徐,树影婆娑。
这二人离着柴善嘉他们约莫也就是十来步距离。
但因四下荒僻,说话声句句入耳。
青年没说什么,走在黑黢黢的野林子里,他倒像毫不在意似的。走着走着还要拽了树枝过来掐一掐、折一折,试试硬度。
纯贱。
套马的汉子又一次步幅过大,逐渐来到了柴善嘉旁边。
柴善嘉一扭头,鬏鬏摇晃。他瞬间脚子一顿,落后两步。
前面的两个人还在攀谈——
“……我们府上的爷们倒也不稀罕这些马儿奴儿的,只是身不由己,总要有个应酬往来。嗐,是越往上,越免不了这些个。”
海州大陀螺闻言未出声。
惹得那“先生”又追问:“你们呢?这回要拍几个?有无讲究,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