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孙德贵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以前去县衙,每次见到李主簿都是远远的看一眼,他一般跟在县令大人的身边,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都快赶上县令大人那么威严了,当时我只觉得,这位主簿大人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就是镇上的里正去了县衙,都属于人微言轻那一挂的。
随便一个捕快都能高高在上的对他们。
他们也没那么容易能直接接触到师爷、主簿,尤其是县令这类人物。
更何况,孙德贵本身就对县衙里的人带有滤镜。
多少对他们都有些畏惧。
“今日才突然发现,原来李主簿为人和善,非常好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我都感觉我的担心太多余了。”
“确实,有李主簿这样的下属,咱们灵峰县的县令大人,看来也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父母官。”
沈如云随口说到。
孙德贵立即应和,“那确实,早些年闹过几次小饥荒,府城那边压着粮仓,说没有京城的旨意,不能随便开仓赈灾,饿死了十几万人。”
“唯独咱们灵峰县的县令是个例外,他不顾府城那边的吩咐,顶撞知府,自己做主开了粮仓,派发了赈灾粮,拯救了两万多条人命。”
“咱县令凭一己之力,让咱们灵峰县成了那一年受灾害影响最低的地方。”
闻言,沈如云不禁疑惑道,“有如此功绩,为何县令还没升上去,不说去做京官,调到别的府城,当个五六品的官员应该不难吧?”
孙德贵眼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沉。
“官场,就像一个大染缸,身处其中的人看不清楚,咱平头老百姓又怎么能看得明白呢?这不关咱们的事,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回家去吧。”
沈如云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
也算是猜中了一些真相。
要说付县令当初违抗命令执意开仓,应该是得罪到了知府,知府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随随便便能掐死付县令的官途,打压他,让他一辈子只能窝在灵峰县当个小县令,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