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车吧。”
在两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指引下,于笠坐进了一辆奢华的车子里。他刚落座,两名男子坐到了前排,司机马上启动车子。
美的公园的景色如同夜里的昙花,转瞬而逝,还没有欣赏到心满意足,他只能暂时告别,去往天气还算晴朗的浪城。
从较繁忙的机场出发,于笠抬起眸子,透过车窗,看着等候区的乘客,拖着行李,等待着轿车的到来。
他们虽然疲惫,神情中总带着些放松与期待。
当然也有精神紧绷的人,那大致是些苦命的职场人士,不远万里跑到浪城出差。有人接的,还算幸运;没人接的,发现自己走错了专区,马上调转方向,往出租车和网约车的地带赶去。
离开机场,走上还算宽敞的马路,焦躁的日光穿过玻璃,经历了云彩和玻璃的过滤,到达于笠面前时,已经薄弱不堪。
他路过浪城的市政厅和钟塔,这里繁忙,似乎彰示着这座城市仍然具有生命力。
浪城曾经是首都。
作为沃雀国最具有历史意义之一的城市,它代表着友爱,代表着自由。
然而就是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暴力充斥着,枪击屡禁不止,越发猖獗,而就在前几天,这里还出现了空难,这给友爱之城蒙上了一层血色的阴影。
离开城区,进入郊区,天空的透蓝淡却了几分,铅一般的色彩在空气中涂抹,道路旁的绿树透露出枯黄,压不住逐渐阴沉的色彩。
他们从乡野大道转进一条小路——其实所谓的大道也不算宽敞,不过相较于城镇上破破烂烂的马路,这里的路勉强算是崭新——迎面的路边是一座寂寥的教堂,更远处是一堆石碑。
那是一群墓碑,不知道雕刻着谁的名字。
“仁慈的天父,万能的主,求您垂怜,让逝者的灵魂得以安息。愿你的光明指引着他们,脱离尘世的苦难,进入永恒的安眠。我虽卑微,但愿以虔诚之心,祈求您的眷顾。阿门。”
一个中年女子跪在墓碑前,对着十字念诵着:“敬爱的父亲,我想跟您说个好消息,议会通过了甘居的改造提议,我忧虑着那些曾经污染空气的工厂,给人们造成伤害,如今,它们将迎来焕然一新,这项任务,我会一手把控。”
“不过高兴之余,也在最近遇到了伤心的事。我的故友洛苍兰,一位可敬的女士,就在前不久空难去世,听说她的家产也被洗劫,这真是一件令人愤怒的事情。而她的孩子,仍在经历苦难。作为她的挚友,我认为我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去帮助他们。”
“今天,我就会见到那个孩子,祈求仁慈的天父,祈求敬爱的父亲您,允许我带那个孩子离开苦难,走向光明。”
说完这些话后,她从墓碑前站起来,掸了掸腿上的泥土。
冰凉的细雨落在她眼膜上,她没有眨眼睛,只是随意抹去水珠,一名看起来极其年轻的男孩子,穿着定制的管家服,走到她面前,给她撑起黑漆漆的雨伞。
“下雨了,您当心着凉,卓总。”
卓总睥睨着眼看他,“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