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吟。
“那些在福州的几位商铺的老板,今日都遣人来大磡岛了,那几帮人占了海芝帮吞吐近四成,得罪不得。”船员顿了顿,“现在燕姐在里面应付着,怕是撑不住了。”
“燕子回来了?”陈芝彪精神提振了几分。
“对,在里面应对那帮大员外呢。”海员答道。
陈芝鹄沉吟了片刻:“二十多日去荷兰的水路,走了近一个半月,途中怕是遇到了什么怪事了。”
阿彪连忙接口道:“我都说过几次了,燕子手段再高,毕竟是个姑娘家,这趟荷兰本就不该让她走。”
“还不是这是内阁的单子?”陈芝鹄冷冷地说道,“你去也行啊,偏偏你也不肯去,说什么要看着龙哥,龙哥现在不活生生到处跑。”
“人回来就行。”隆正桐挥了挥手,“进去看看吧。”
……
“燕姑娘,这批青花瓷压在大磡岛两天有多了,什么时候出海,那边的契约可是写死了的。”
“燕姑娘,西域的水晶杯何时运进来?”
“荷兰那批郁金香种子呢?再不进来就坏了,谁负责?”
……
几个穿着锦缎的中年男人齐声起哄,言语虽然激烈,却无一人够胆移动半分。
坐在正桌的,是一个带着紫面纱,穿着紫色衣装的姑娘。
隔着一层朦胧的面纱,都看得出脸上的皮肤很白,是玲珑剔透的白。如天鹅般的颈上带了一条吊坠,是一只黑色的蝎子。这蝎子似是风化多年,又像是一碰水,就立即得爬起来一样活灵活现。
人人皆知,这八芝唯一朵燕姑娘,浑身是毒。一不留意,落下一个七孔流血而死的结局的人,已不在少数。
这陈芝燕坐在正桌上,本是人人都怕她,但她本人却显出一股极其慌张的感觉。
她结结巴巴:
“啊……这……这个福州,不是……不是在打仗吗?这货……货物,出不出得来,也不是我……我们说得算的。”
“我们不管这些,我也从福州来的,我能出得来,你们的船为什么就进不去?算了算了……与你多说无益……”,那坐在另一边的商贾已经不耐烦了:“海芝帮几位当家的呢?”
“当家的,都……都不在。”她的脚尖向外,很想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