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日突发事件,她一定会等到觅哥儿性命垂危,才会跳出来指认宋锦珠。
到时候,她准备好了一切人证物证,一个皇孙的命,即便要不了宋锦珠的命,至少可以将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阿苑,你怎么了。”
周桓捻起手指,指尖湿滑,是花姜落下来的泪。
花姜摇摇头,“原来,都是我想错了。”
“什么错了。”
花姜原以为虞氏只是命好,一路通顺就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上。
可实际上,她不是命好,她是努力,又狠心。
“周桓。”
“嗯?”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他愣了瞬间。
花姜张开嘴,她想问,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选择牺牲她。
“我困了,想睡会儿。”
花姜闭上眼,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说的对,不要去试探人心。
那是个无底洞,连自己都看不穿。
寂静的深夜,马车四平八稳从城中穿过。
睡着的人,做着相同的美梦。
而醒着的人,却各怀心思。
芙蓉苑。
虞氏抱着孩子,想起儿子受的苦,她就心如刀绞。
她心里对孩子说着,“儿啊,不是娘狠心,若娘失势,你在后宫也未必能顺利长大。”
还不如给她这个母亲做块垫脚石,全当还了她十月怀胎的苦楚了。
“觅儿,咱们两母子,终于能在一起了。”
太子看着母子情深的一幕,实在不愿再去印证心底最深处的荒谬想法。
一定是他太过偏宠虞氏,才让那些女子心生怨恨,铤而走险。
他走到虞氏身旁坐下,柔声道:“玲珑,大夫瞧过了,幸好发现的早,觅儿没事。明日一早,我就进宫求见母后,将觅儿放回你身边,解了你的禁足。”
虞氏泪眼朦胧:“多谢殿下。太子妃毕竟没有生养过,又不知十月怀胎的艰难,她也不是故意的,殿下就别怪她了。”
“玲珑,”太子突然抬手放在她脸边,“你会骗我吗?”
虞氏握住他的手,眼睫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一吹就会散的蒲公英。
“玲珑一辈子,都不会欺瞒殿下。玲珑心里只有殿下一人,为殿下生,为殿下死。”
那一年,就是这句话,让生性怯懦的他,鼓起勇气第一次忤逆皇后。
年少时的情怀,总是格外撩人心弦。
即便时过境迁,即便物是人非,他还是忍不住重新出现那一刻的悸动。
他将虞氏搂入怀中,告诉自己,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