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亦初似乎对于他的新名字,有一百分的不待见。
诗殃不解其意,再看他眉眼,忽觉时光荏苒,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对方却扎扎实实过了十年。
轮廓和气质都比从前更加坚韧,再也看不出半点稚嫩。
诗殃艰难撑着桌子站起身,正要以身丈量丈量苍亦初,又觉得抱着腿的系统猫碍事,一低头,才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诗殃:“……”
家人们谁懂啊,年幼的自己正面无表情地抱自己大腿!
“这般看,小诗完全就是你亲生的。”苍亦初将两张脸尽收眼底,谈不上是什么滋味。
好像一切谜题都已经解开,终于不用牵肠挂肚,而且——
既然回来,他就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走。
如果此刻诗殃身上有一丁半点修为,都能发现此时湖面上的空气异常粘稠。如同沼泽一般,苍亦初那套[缚魂术]精进了不止十倍,拴住诗殃全身每一缕魂丝。
如此,就算他断一根头发苍亦初都能给你找回来。
诗殃没有顺着苍亦初的话题,反而问:“你为何非要救这缕魂魄?当他离开悉冬之后不到十五天就会消散,也不值得你精心养护十年。”
毕竟是残魂,给不了任何回馈。
苍亦初的视线如同匍匐在沼泽的蛇,“起初关心则乱,误以为那就是你的全部,因着悉冬的折磨神魂锐减到如此地步。并且他确实如你所说离开了悉冬消散速度更快。但我爱你,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诗殃知道苍亦初本身就挺直白的,再次听他这么说,仍觉面红耳热。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还有另一种可能的?”
“托月阁百晓生忽然没了讯息,跟前世运筹帷幄的盛况不同。”
“还有,林照影手上那本色彩斑斓的秘籍,字迹与百晓生的字迹十分相像。”
“……”就说是他重大失误。“也许是蝴蝶效应,百晓生在战乱出事了呢?”
“也不是没可能。”
苍亦初嗓音浑厚,像一汪深潭,抓着人往深处沉沦。
“但那样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物,怎会无自保能力。”
“就算只是我一腔意愿也罢,宁愿相信你做的这场局,只为了杀死魔尊身份,而真我——则大隐隐于市。”
“……哦,哦,这样啊。”
压迫感无形之中从上方袭来,苍亦初个子高挑,将诗殃面前的光线全部挡住,他又靠得极近,诗殃一低头,呼吸都落在他锁骨处。
苍亦初太过聪明,都不需要诗殃过多解释,自己就能推理出答案,自圆其说了。太过省心以至于无从招架。